面對男人的問題,他沒說是,也沒說否。
“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她前男友。”
嚴荊川依舊沒什麼反應,他不是沒想過淩洛可能會有前男朋友。
對方吸了口煙,忽然發出一聲嗤笑,
“你是不知道,她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他.媽勤快!”
男人說話時肩膀都在抖,抽煙的手也不住發着顫,眼眶逐漸紅起來,
“她一開始是挺熱情的,你覺得她對你好吧,關心你吧,等你真的喜歡上她的時候她就不喜歡你了,”
“他會貼上你不過是因為你現在對她來說還有新鮮感,新鮮感一旦過了,就會始亂終棄,她這個人是沒有心的,我勸你離她遠點吧!”
他說完将煙頭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轉身走開,嘴裡喃喃地說:
“媽的居然又遇到她了,好不容易才忘了的,又他.媽的找别人了!”
男人走後嚴荊川的大腦空白了許久,才逐漸的重新開始思考,
怪不得對他這樣好,給他無微不至難以抗拒的關心,他想如果這些隻是她擅長的調.情把戲,那麼她對自己說出那些露骨的話語時心率輕微的波動就能說得通了,
因為那不過是一場不曾走心的語言誘騙。
這是他幾百年來第一次被人欺騙,準确的說,是第一次被嚴重影響到情緒,體會到心髒抽痛的感覺。
他不想再見到淩洛,回想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讓他感到狼狽和極深的羞辱,
冰淇淋眼看就要化在手裡,他于是毫不在意地丢掉了。
情緒的劇烈震動讓他陷入短暫的失控的狀态,冷靜下來後,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是否聽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詞,對她産生了誤解,
今天在接診室再見到淩洛,令他更加确信,她就是一個玩弄感情的騙子而已,
他明明白白地看着她的情緒值,在她口口聲聲說自己難受時心情還沒有冰淇淋掉在地上的那一刹低落。
那個男人說的沒有錯,他的确是被戲耍了。
晚上嚴荊川刻意沒有再去看淩洛的動态,卻不斷的刷到别人發的關于她的視頻和照片,
[在音樂節看到Luo淩了!]
[媽媽,我見到女明星啦!]
看着這些無聊的标題他還是忍不住一一點了進去,然後就看到了音樂節那天淩洛各種被抓拍的照片。
嚴荊川看見有照片拍到了自己,沒有拍得特别清晰,甚至不是正臉,隻有一個後側影,露出高挺的鼻梁,半個眼睛都看不到。
他點進評論區,
[旁邊的異性是誰啊?]
[也是某個網紅嗎?]
[會不會是男朋友哇?]
[不是吧,淩說自己是單身,沒有男朋友哒~]
[應該隻是朋友吧]
[感覺挺生疏的]
生疏?都摸上他的手腕了還生疏?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又開始無端起伏,嚴荊川退出軟件,關上了手機。
他決心不再想有關于她的任何事,兩人的聊天頁面停在淩洛發的那句【别不理我,别生氣了】
沒有後文。
淩洛來的太突然,也像突然闖進他的生命一樣消失不見。
沒有她的打擾,他的生活逐漸回到正軌,他應該感到慶幸。
.
對于淩洛來說,完全上鈎和完全不上鈎的獵物是會失去吸引力的,嚴荊川不屬于這兩者,卻更為嚴重,
她猜對方之所以會是這個反應,說出這種話,可能是她的某個前任告訴他了一些關于她的事情,
她想嚴醫生大概是對她産生了信任危機,但信任對她而言本身是一種壓力,
她不想做解釋,就像情侶之間産生矛盾時,淩洛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換一個。
所以她不再試圖與他建立聯系。
她在餐廳等得百無聊賴,正想跟一旁的孫淼說她出去抽根煙,就見門口一個穿着休閑服的男人匆匆忙忙朝她們這桌來了。
見到他的那刻孫淼的臉上展露出笑意,“李滔。”
男人局促地整理了下衣服,坐在兩人對面的位置上。
今天這場飯局的起始是,孫淼最近交往了新的男朋友,約淩洛出來一起見面吃個飯,
盡管孫淼一共隻交過三個男友,她的眼光卻十分刁鑽,總是能刁鑽的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渣,不是被騙錢就是被綠。
今天這位據說是孫淼的高中同學,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加上她的聯系方式,然後感情洶湧地表了白,
淩洛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幫她的戀愛腦閨蜜看看人品,避免孫淼再次重蹈覆轍,畢竟她跟這些沒心沒肺的前任差不多也是一路貨色,辨别起來毫不費力。
跟閨蜜的男友見面她既不會打扮得過分靓麗也不會故意穿得樸素,她自認為沒什麼好避嫌的,如果一個人的男友足夠愛她又怎麼會對别的異性感興趣?
約的十二點見面,孫淼的男朋友遲到了二十分鐘。
屁股坐上闆凳,男人的視線随即落在淩洛身上。
李滔:“這位……?”
“這個是我好朋友,淩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