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巧佯裝生氣：“辦公室這不是沒别的老師嘛，我好久沒見小夏了激動，你管這麼寬幹什麼。”

高奕沒回答，拿出班主任的威嚴，把我們三個一起趕出了辦公室。反正今天是開學報道，回教室也是上自習，我們幹脆無視上課鈴聲，轉移去教學樓内的書吧聊天。

我的大腦在學習時都沒有轉的這麼快過，此刻我聽着白念巧和林夏的寒暄梳理出來她們的關系。

白念巧今年上大三，和林夏的哥哥是高中同學，讀高中的時候經常去林夏家裡補作業，一來二去和林夏成為了好朋友。但是後來白念巧去雁津市上大學，回安海的次數減少，也有兩年沒見過林夏了。

林夏充當我的嘴替，張嘴就問她和高奕是什麼情況，白念巧也不避着，點了三杯奶茶，開始大大方方給我們講。

原來高奕大四那年實習分到安海一中，剛好是在讀高三的白念巧的實習班任。白念巧說她當時先對高奕起了小心思，但是礙于師生的關系也沒法說出口，隻能自己憋着。她以為高奕還會繼續讀研，高考就去了他的大學所在的雁津市，結果高奕畢業直接來安海工作了，白念巧大老遠跑去雁津撲了場空，隻能每天隔着手機屏幕給他講些土味情話表達心意。白念巧始終對高奕念念不忘，經過長達三年自己的不懈努力和朋友的助攻，終于把他追到手了。

講完自己的戀愛，白念巧好奇問林夏：“你現在還是想考去粵林大學嗎？”

林夏沉默，不自覺摩挲着手中的奶茶杯，片刻後堅定地開口：“對，一直是目标。”

“那予晴呢？有沒有什麼向往的城市？”白念巧轉而看向我，語氣關切地問。

說實話，我平常在做的事情，隻是為了高考考個好成績，從來沒想過我要去什麼城市，考什麼大學，學什麼專業，聽到這個問題，我隻能局促地搖搖頭。

白念巧想對我說些什麼，手機卻突然響起，一看來電顯示高奕，我們三個面面相觑，等着白念巧接起電話。白念巧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放在耳邊。

“白念巧！你把洛予晴和林夏給我帶哪去了！讓她倆回來上自習！你也回來！”高奕在電話那邊怒吼，白念巧沒開公放，我和林夏依然遠遠地聽見了。

“完蛋，要挨訓了。”白念巧挂斷電話，吐吐舌頭。

我們灰溜溜拎着沒喝完的奶茶從書吧走了，在樓梯口分道揚镳，我和林夏回教室，白念巧回辦公室，也不知道高奕在哪裡等着，先挨批的會是誰。

報道當天沒有晚自習，下午放學後我和魏天曜照例往葉詩凝班級走，還沒走到她們教室門口，葉詩凝突然從拐角處出現，雀躍地跑向我們：“我決定走藝考了！”

我和魏天曜事先都不知道這件事情，聽到之後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還記得放寒假那天我爸在校門口等着，接上我就走了嗎？”我倆愣愣地點頭。

當時期末考試結束，一直上課到小年前一天，安海一中才舍得給我們放寒假，葉詩凝前腳踏出校門，後腳就坐上回南城的車，我當時還納悶他們怎麼走的這麼急，原來是有正事要忙。

“我們家開了幾次家庭會議才定下來的呢，這條路很苦也會很燒錢，但是我爸爸媽媽都願意支持我的夢想，就連我妹妹都雙手同意！”葉詩凝從包裡出一本小冊子，上面是各個機構的環境圖和介紹，“回老家的這段時間，我爸爸帶着我把南城的舞蹈集訓機構都轉了個遍，他每天就在家整理這些。”

葉詩凝熱愛舞蹈，從小就學古典舞，一直到轉學來安海才暫停了十幾年的學習。高一的時候學校舉辦三年一次的藝術節，葉詩凝聽到消息後毫不猶豫報名了一個舞蹈節目。葉詩凝原本想着能上台表演就很好了，沒想到經過幾次排練，舞蹈老師直接把她定成主舞，還為她安排了一個獨舞的節目。

在正式表演的舞台上，葉詩凝表現得無可挑剔，腰肢柔軟，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地舒展開來，像蝴蝶一樣輕盈，發絲都聽話地随之舞動，舞蹈進入高潮部分，聚光燈驟然亮起，燈光仿佛都偏愛她，溫和照在她身上，為整個人鍍了一層薄薄的金光，美得驚心動魄。

葉詩凝計劃五一之前先留在安海，白天在學校上文化課，晚自習時間去舞蹈機構練習基本功，等到五月份再回南城集訓。這也就意味着，從今年五月一直到明年二月省考校考結束，我們都見不到葉詩凝。

顯然魏天曜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緊握着葉詩凝的手更不願松開，附身把下巴放在葉詩凝肩上，眼巴巴盯着她，像隻即将被抛棄的小狗：“我會每天都給你發消息報備的，你專心集訓就好。”

葉詩凝看着魏天曜的樣子，笑着揉揉他的腦袋安慰他：“幹嘛，我又不是明天就走啦，還要在學校待兩個月呢，怎麼從現在開始就舍不得了呀。”

路燈将我們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我走在他倆旁邊，沒法融入兩人的你侬我侬甜甜蜜蜜，思緒不自覺飄遠。

葉詩凝可以為了熱愛的舞蹈吃苦走藝術生的道路，林夏一直有粵林大學作為努力的目标，那我的未來又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