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肆意，得償所願。”

一場又一場的雪落下，氣溫一天比一天低，每天早上天還不亮就要迎着寒風出門上學，等到了教室魂都要丢一半。

顧晟楓和阮筱清反省結束回學校後，肉眼可見地比以往收斂了很多，沒有每節課間都膩膩歪歪地黏在一起了。顧晟楓也沒有放任自己繼續下滑了，他的成績在一步步回升——我依然不自覺關注着他的每一次考試結果，好像他的事情比我自己的事情更重要。

我的成績也在提高，每次都會進步一點點，媽媽對我的表現很是滿意，難得沒有給我找家教，還破天荒地滿足我的全部需求。寒假期間，我每天睡醒就鑽進媽媽的書房，霸道地占用她一半的工作台來拼新買的樂高。

從初雪之後，葉詩凝開始全力備戰統考，徹底和我們相隔離了，魏天曜每天收不到她的消息，郁郁寡歡起來。一直到統考成績下來，我們終于收到了失聯已久的葉詩凝的消息。

葉詩凝發來一張成績截圖，我被上面273分，南城市第五的優異成績震得尖叫起來，從内心裡替葉詩凝開心，好像考出這麼高分的人是我一樣。

我知道，盡管葉詩凝從來沒有向我們吐露過她經曆的苦，但是我們都知道，這條路她走得不容易。天賦隻是葉詩凝追夢路上的一塊敲門磚，但是全國更加努力更加有天賦的人比比皆是。她在努力追趕這些差距，我們能從視頻中她日益消瘦的臉龐上看出來，能從她明顯疲憊的神态中看出來。

葉詩凝從不甘落後，也從來不會辜負自己的努力。

隻是發了一張成績單，葉詩凝又去備戰校考，再次消失在我們的世界裡。葉詩凝當時轉來安海讀書，是因為爸爸把廠子遷址到了這裡，現在葉詩凝媽媽回了南城陪葉詩凝，她的爸爸和妹妹則是留在安海。

寒假時我和魏天曜抽空去陪葉詩凝妹妹玩了一天，順便和葉叔叔寒暄了幾句。我們這才知道，葉詩凝校考向北報到京城，向南報到滬城，現在已經奔波在考試的路上了。

我每天看手機的必要任務就是刷圍脖，滬城戲劇學院校考開始的那天，我早上睡到自然醒，打開手機自然而然就點開了熱搜榜。熱搜第一是＃校考進行中，我迷迷糊糊點進去，葉詩凝的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差點要以為我還在做夢。

詞條裡面的第一條圍脖就是：今天滬城戲劇學院藝考，快來看看現場的帥哥美女吧～

有葉詩凝的那張照片被放在正中間，她穿着黑色長款羽絨服，厚重的外套擋不住她的清瘦。她紮着丸子頭，姿态昂揚地站在人群中，眼神中透露着堅毅，臉上不施粉黛卻依然美麗。

這營銷号把她放在正中間真的是正确的。

我從床上蹦起來，迅速洗漱完直接闖進魏天曜家，咚咚咚敲響他的房門。魏天曜還沒起床，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門口，緊鎖着眉頭瞪我：“洛予晴你瘋了吧，哪有你這麼敲門的，要是我爸我媽在家鐵定也得罵你。”

我來不及跟魏天曜解釋，直接把手機給他看：“還睡呢，你家詩詩都上熱搜了！”

“我去，她今天校考！”魏天曜和我一樣，一下子清醒了，跑回屋裡拿了自己手機，我們兩個就窩在沙發上就開始在評論區裡寫長評，變着法子誇葉詩凝。

我甚至還開了兩個小号，裝成路人來說葉詩凝好話，但是也不敢太過分，生怕被當成水軍，兩個号各發了一條就适可而止。

我很期待下學期和葉詩凝的再見。我一定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告訴她：“辛苦啦，歡迎回來！”

二十四，掃房子。年前媽媽無視書房裡我的存在，把房間來來回回收拾了兩遍。她一年裡的設計廢稿一摞又一摞放在大門口，等着爸爸順路捎去廢品站。

媽媽收拾到第三遍的時候，甩着幾張紙來找我。我隻一瞥，還以為她又拿着廢稿，要來打掃我占下來的這片領地。我剛要挪屁股給媽媽騰出打掃的位置來，就聽見她疑惑地問我：“你又畫漫畫了？”

我這才從樂高圖紙中擡起頭來，從媽媽的手中接過那幾張紙。我一張張翻過去，看着這幾幅或是隻有草稿或是上色隻有一半的畫面，過去定格的記憶突然被喚醒。

這還是去年我給顧晟楓準備的生日禮物。

顧晟楓的生日是每年的大年初二，過年期間我根本沒有機會離開爸爸媽媽的視線範圍，去親自給他送生日了。因此去年他的生日，我隻能淩晨卡點祝他一句生日快樂，又給他發了一個小紅包。

但是我感覺這些不夠，不說我們剛認識兩個月不到的時候，他就送了我生日禮物。在我們日常相處的時間裡，顧晟楓還處處照顧我，他又帶我看海又接送我去圖書館，我不回送給他一件生日禮物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反正在我這裡，我覺得怎麼也說不過去。

好在我當時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去思考，什麼樣的生日禮物才能凸顯我的用心與重視。可是我在各種購物軟件上找了又找，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很合适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