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作為祭品,被宗門獻給酆都鬼王。”
“原身被迫穿上紅嫁衣踏入鬼域,等待她的是一場生死未蔔的洞房花燭。”
寥寥幾語,敲定一名炮灰配角的生命軌迹。
命簿掌控書中世界,定人生死離合。沒有主角光環,話本裡的工具人們掙紮生存,是随時會被命運碾死的小透明。
也許隻需男主輕飄飄的一句“我要三界為你陪葬”。
很不幸,祝之漁也穿成了這麼一個冤種炮灰。
[鬼域陰風吹得燭火奄奄一息,少女踉跄着後退,纏住腰肢的蛇尾驟然發力,将她卷入床帷。]
“躲什麼?”男鬼冰冷的唇貼着她耳廓。
[少女被迫撞進鬼王懷裡,嫁衣已然滑落至腰間,抵在腰後的鱗片随着呼吸翕動,激得她蜷縮身體。]
“别……别吃我……”
[男鬼修長的指節陷進她散開的衣襟,蛇尾驟然收緊,床榻震出不堪重負的裂響。]
[蛇尾突然自裙底鑽了進來。]
[鱗片逆起,細鱗刮過膝間的觸感讓她繃緊了心弦,少女顫栗得厲害,一次次想要并緊身體,卻不斷被男鬼屈膝頂開。]
[“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鬼王俯首埋在她頸窩間低喘。]
[力道驟然收緊,鱗片随着蛇刃的颠簸不斷開合,男鬼發狠掐住她身體,蛇尾進出混着鱗片磨嚓聲越來越響,少女輾轉極樂與室息間掙紮,最終在極緻顫栗中陷入昏迷。]
***
“這這這這!我穿的真不是限制文嗎?!”
祝之漁接收原主的記憶,坐在地上,懵了半晌,也沒緩過來勁兒。
她穿過來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吊住身體,高懸半空。
祝之漁環視四周。
腳底是萬丈虛空,黑沉沉的,深不見底,望上一眼便覺頭暈目眩。
“……熬夜熬出來幻覺了?”
淩晨四點,她明明窩在宿舍又窄又硬一翻身就吱嘎亂響的床上,對着電腦苦大仇深敲打論文,眼睛一閉一睜,就被人抓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是夢嗎?
“救、救命……”唇齒顫動,祝之漁咬住字音,試圖推翻這場噩夢。
傳聞夢中人會失語,但入耳清晰的聲音警示她,這不是虛幻的夢境,而是現實。
祝之漁心涼了半截。
烏雲翻墨,天光晦暗,她望一眼腳底的萬丈深淵,心知稍有不慎便會摔個粉身碎骨。
心髒砰砰狂跳,雲層間依稀傳來男女低語聲,祝之漁眼睛一亮,下意識想去抓救命稻草。
呼救聲還沒脫口——
一股力量擊中後背,将少女自萬丈高空猛地推了下去!
耳畔疾風呼嘯,震得耳膜嗡嗡,臉頰也被風刃刮得生疼。祝之漁逆着風睜不開眼,隻聽到遠處飄來一聲極輕的嘲諷:
“妹妹,天鏡宗不需要平庸的廢物,喻公子也瞧不上你。尋你回來有什麼用處呢?成為不了父親的驕傲,你活着毫無意義。”
什麼驕傲?
祝之漁聽得雲裡霧裡,她的價值憑什麼以成為誰的驕傲來衡量。
平庸?
平庸怎麼了,普通人不配活着嗎?
“你……是誰?”
沒有回應,人聲已然遠去,隻剩她自半空逆風墜落。
一頭紮進漆黑的深淵,祝之漁滿腦子隻剩一個念頭——她死定了。
落地的瞬間,深淵裡突然生長出大片大片血紅的彼岸花,花海綻開光輝綿延數十裡。漫天紅光像一把撐起的保護傘,将疾速墜落的少女穩穩接住。
“七月半,嫁新娘;陰陽隔,兩相忘。”
“昨日紅顔美少年,今去白骨委黃泉[1]。此去莫回頭,苦海無涯,道阻且長。”
伴随詭異的童謠,冰冷的機械電子音在這時流入祝之漁耳中:
【編号003宿主載入世界,穿書系統竭誠為您服務。】
*
“所以,你的意思是,穿書這麼魔幻的事情竟然被我碰上了?”
祝之漁揉了一把風中淩亂的頭發,欲哭無淚。
删了改改了又删,在通宵高強度肝論文之後,她,猝死了。
好消息,人沒“死”成。
壞消息,卑微牛馬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定稿前夕,日日夜夜熬出的心血一刹那付之東流,祝之漁她穿書了。
開局就是洞房花燭夜,畫面還那般激烈,看得人心惶惶……
【也不用這麼惋惜。】系統客觀補刀。
【穿書有什麼好惋惜的?你本來就是生活在條條框框裡的NPC,按照設定的時間節點度過平庸的一生,前半生苦讀,後半生操勞。】
“……你禮貌嗎?”
系統正在宣讀規則,瞟一眼祝之漁臉色,突然沉默。
……這誰給她報的名,半死微活擺爛類型選手也往穿書局裡送?
不會很難帶吧?
系統極力否定這個想法,它輔導過那麼多穿書者,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能敗在一名清澈愚蠢的學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