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尾猛地将祝之漁卷至身前,滾熱吐息擦過她的耳廓,幽幽道:“你同喻晏川站在一起,你很在意他的安危?”
“當然不是!”祝之漁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寂臨淵聽到答案,唇角的笑反倒消失了。
蛇尾收緊,少女的衣裳被粗糙鱗片揉皺,祝之漁緊貼鬼王胸膛,隔着薄薄中衣清晰感受到男鬼胸膛間的劇烈起伏。
他似乎動了怒意。
“不在意?”男鬼冷笑,“你同他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
祝之漁抿住唇,不敢開口。
“天鏡宗早年與喻氏指腹為婚,她與喻晏川的婚約早在出生前便定下了,至于關系麼,自然是曾經的未婚……等等……寂臨淵你個變.态又偷聽我心聲!”
祝之漁渾身一顫。
完了!
背叛,男鬼最容不得背叛了。
強烈的窒息感瞬間湧上胸口,她不敢再直視男鬼那雙憂郁的眼睛。
她低頭看着手腕紅繩。
完了,落在寂臨淵手裡不死也得脫層皮,還不如方才被那一擊打死算了,省得活着受罪……
“想死?”男鬼的目光緩緩移至她臉上。
“沒有!”祝之漁匆忙矢口否認,“開個玩笑而已……”
蛇尾倏然收緊,她被托舉而起與男鬼平視。
掙紮間,伸出的手撫上寂臨淵側臉,指尖觸到一片濕冷。
男鬼突然張口含住她的指尖。
齒尖刺破皮膚的刺痛使得祝之漁顫栗,她垂下眼眸,卻見男鬼喉結滾動,将滲出的血珠盡數咽下,唇齒抵着她的手指反複摩挲。
“生死之說不可妄言,這并不好笑。”寂臨淵一字一頓,那雙陰冷的眸子注視着她。
他抿起唇,冰涼的指腹貼在少女頸間跳動的脈搏上,緩緩下壓,攥住她呼吸。
寂臨淵盯着少女的眼睛。
“本座最是厭惡遭人背叛,你竟會為了那個男人背叛本座?”
“看着這隻手,看着這隻被浸滿鮮血的手回答我。”
男鬼染血的手掌緊緊攥住她,鬼氣凝成的鎖鍊纏住雙方交疊的手腕:“你情願随他回人間受苦,也不願留在本座身邊?”
祝之漁在識海裡痛罵系統。
“為什麼……”寂臨淵望着手背的淚迹,破天荒因無法感知人類的七情六欲而煩躁。
他是鬼魂,感受不到祝之漁的情感,也無法理解她的情感。
情緒越來越激動,男鬼指節顫動,僵硬地蹭去祝之漁眼角淚水:“你在為誰而流淚啊……”
“唇寒齒亡,兔死狐悲,我為白骨的遭遇而流淚!”祝之漁突破系統禁言,突然宣洩出聲。
寂臨淵眼底情緒晦暗。
“你的親故舍棄你,你絲毫不傷心。你與白骨相識不過短短兩日,卻能為她流淚。”
祝之漁用力掰開他的手:“有的人縱是萍水相逢亦能一見如故;有的人同行一生最後各奔歧路。我與白骨境遇相似,感同身受自然會為她流淚。”
她喘了口氣:“至于為何不在乎親故造成的傷害,因為盼望他們良心悔過就和盼着渣男痛改前非一樣荒謬。”
黑夜霎時歸于沉寂。
隻剩蛇尾遊走的沙沙聲,混着壓抑的喘息聲,在夜色裡釀成稠密的網。
“有趣,你總有一番自己的道理。”寂臨淵垂眸注視着她,靜靜看了許久,似是沉浸在過往回憶中。
他嗓音低啞:“竟然有些舍不得殺你了。”
“舍不得就别殺了吧。”祝之漁見機取巧,對着鬼王眨了眨眼睛。
“可你背叛本座是不争事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寂臨淵硬下心腸,避開她可憐的目光。
“即日起,本座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蛇尾纏着小腿緩緩攀附而上,絞得少女呼吸淩亂。
粗糙鱗片貼着肌膚遊走,夜間磨紅的腰肢忍不住打顫。
祝之漁望着男鬼眼底細碎的光,直覺他居心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