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潔又空靈的禱告,在許殷甫一進入裡層的時候,便輕柔地傳到了耳邊,直入心靈。
許殷環顧四周,啧啧稱奇。
“這隻詭異可太有設計感了。”他忍不住感歎一聲。
「畢竟它不能移動,研究搗鼓自己的地盤也是正常。」
書籍解釋了一句。
眼前這片區域,是一座龐大的圓形露天會場,各種充滿西方特色的建築雕塑風格,雜亂卻又被強行糅合在一起,帶來一種詭異的不協調感。
會場最外層環繞着一圈粗壯的羅馬柱,柱與柱之間被密密麻麻的血紅藤蔓連接在一起,編織成一張巨大而又詭異的網。
而藤蔓垂下的枝條中,開滿了紅色的裂口,它們是人的嘴唇,正在一開一合地詠唱——正是許殷最開始聽到的禱告聲。
場内地面呈現出内低外高的獨特地勢,由中心向外,如同心圓般一環緊扣一環,層層遞進。每一層都坐滿了在詭域中死亡的倒黴蛋,許殷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不少A國大兵。
他們腿上纏繞着藤蔓,臉色青灰毫無生氣,神态卻出奇地安詳,雙眼空洞無神,直直地望着正中心,恰似虔誠前來禮拜之人。
許殷從這些“禮拜者”上空緩緩飄過,來到了正中央。所有的藤蔓在此交彙,形成一個頭戴黑色荊棘王冠的巨大人影,它端坐正中,手中輕撫着一架由人體拼接而成的豎琴。
豎琴上姑且完好的人頭随着許殷的到來而移動,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恐懼怨憤,就像他們仍舊活着時一樣。
「就是頭上那頂王冠。」
書籍有點興奮,連翻書的頻率都快了許多。
“啊?”許殷略微有點驚訝,“要找的權能居然是實體物品嗎?”
「其實也不是,但這裡是詭域。」
“噢,也是。”
許殷恍然大悟,它的詭域裡它就是造物主,想幹啥幹啥,再抽象的概念都能實體化,就像許殷在自己的詭域裡能随意捏造東西一樣。
「這些權能比較特殊,詭異沒有辦法把它完全化為己用,放自己詭域裡用東西掩飾一下也正常。」
書籍補充了一句。
許殷點了點頭,目光緊緊鎖定在那頂黑色荊棘王冠上,哪怕被詭力遮掩,它依然散發着一種不屬于此處的光澤感。
他緩緩靠近,那道巨大人影也轉身望了過來,露出了一張格格不入的、堪稱悲天憫人的人類臉龐。
周圍平和安詳的頌唱聲霎時變得尖銳起來,連同那些“禮拜者”一同大聲吟唱,直擊本源。
看上去場面很是宏大,充滿了詭異的聖潔感。可惜,對許殷這種有挂的家夥來說沒啥攻擊力,所有的精神攻擊手段都被書籍攔下了。
他甚至還饒有興緻地欣賞了一番。
直到這隻詭異意識到不對,所有聲音霎時偃旗息鼓,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死寂。
那張人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警惕,死死盯着許殷,似乎在重新評估現狀。
很快,它張開嘴發出一段怪異的詠歎調,看着許殷毫無表示的态度,又叽裡咕噜地說了一段。
“不是,它叽裡咕噜說啥呢?”
許殷一臉茫然,這東西說的什麼鳥語?現在他不僅和人類有語言隔離,和詭異也有了嗎?
「它說,它奈何不了你,你也沒辦法控制它,你是目它是口,可以合作诓騙他人。」
書籍好心翻譯了一下。
“這東西還怪聰明的。”許殷懂了。
但他很快就借助自己的詭域閃現,壓縮詭力砍掉它的上半個腦殼,偷了這隻詭異頭上的荊棘王冠丢進自己的詭域就跑。
“哈哈!”
許殷張揚大笑,幻化出來的黑袍随着他的高速移動在空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