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開時，鄭為民正背對門口調整牆上的全國地圖。

“坐。”聽到動靜，鄭為民頭也不回地說。

鄭文盯着父親後頸花白的頭發，什麼都沒說，隻是向前幾步沉默地站在一邊。

在她身後，整個陽市的沙盤投影正在實時更新，不斷出現新的詭力波動卻又很快消失。

警衛員悄無聲息地帶上門，金屬鎖舌咬合的聲響在安靜的空間内回蕩。

鄭為民突然用記号筆敲了敲地圖西北某處，随後圈了起來，寫下一個紅色的“A”。

鄭文一眼掃去，整個地圖上已經有了整整三個A，其中，陽市卻被藍色的記号筆圈了出來。

“程立軒的報告我看了。”鄭為民扣好筆蓋，終于轉頭看向鄭文，說。

“他的天賦強化了。”鄭文看着父親疲憊的雙眼，開口道。

“是的。”鄭為民肯定，“這是一條我們從未想過的道路。”

“之前從未有過被同類型詭異吸引的天賦者。”

“是我們鑽了死胡同。”鄭為民歎了口氣，聲音突然低沉，“沒想過天賦者提升天賦或許也需要詭異。”

“這五年來，我們隻知道詭異偏向于攻擊高靈感人群和天賦者。”

“如果我們能早點發現這條利于人類的規律，或許這麼多年來…犧牲人數不會這麼……”

“這不是我們的錯。”鄭文打斷他，“就像我們至今不知道詭異為什麼會出現一樣。”

“糾結這些是沒意義的。”

盡管鄭文踏入這個吊詭的世界不過堪堪三月，但她深知高級詭異絕非寥寥幾位天賦者能夠抵抗。

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為有犧牲多壯志！

鄭為民被打斷發言也不惱，隻是眯起眼睛細細打量着她，看着毫不畏懼盯着他看的鄭文，忽然笑出了聲。

“好小子，這股子沖勁兒，倒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了。”

他搖搖頭，語氣裡帶着幾分懷念，又夾雜着些許感慨：“我到底是老了。”

鄭文張口正欲反駁，就被鄭為民擡手止住了。

他緩緩坐回辦公椅，拉着椅子向前挪了挪，熟練地登錄個人賬号調出一份加密文檔。

“先看看這個。”鄭為民将屏幕轉向鄭文，“既然程立軒還要配合後續測試，接下來幾天你就去參謀部報到，跟着參謀長他們學習。”

“稍後我給你授權。”

鄭文應了一聲，俯下身浏覽這份文檔。

電腦屏幕上赫然顯示着一個醒目的黑色加粗标題：

《南極*260103異常事件及相關後續報告》

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在鄭文臉上化作一種不可置信的驚詫。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唇不自覺地輕顫着，喃喃道：“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