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對勁啊…”

四樓天賦科，醫生盯着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人體詭力分布圖，眉頭緊鎖，左手無意識搓着自己的下巴。

室内的暖氣很足，明亮的光線透過窗戶落在醫生椅背搭着的常服上，肩章上的四顆紅星熠熠生輝。

許茵坐在醫生左側的闆凳上，右手按壓着肘窩的消毒棉球，露出些微的暗紅。

陳莫幾人已經回營區寫行動報告了，姜遠铮卻沒走。他手臂上搭着許茵的外套，聞言上前一步：“什麼問題？”

“你看。”醫生将電腦屏幕轉向他們，點了點列出的數據，“檢測結果很明确，她體内存在本源詭力，符合天賦者的特征。”

“但問題在于——”他頓了頓，目光在許茵身上掃過，“所有登記在冊的天賦者，覺醒時都會自然掌握詭力使用方法，可她卻完全沒有相關記憶或本能反應。”

姜遠铮皺眉。他自己就是天賦者，确實在覺醒瞬間就理解了詭力的運作方式，這種情況聞所未聞。

“夏國現有檔案裡，有類似案例嗎？”

“至少目前沒有。”醫生搖頭，順手刷新系統頁面。一份新的血檢報告突然彈出，他粗略掃過——詭力濃度檢測、異常指标篩查，數據都在正常範圍内。

沒發現異常，醫生利落地在許茵的那張《特殊人員體檢表》上打了勾，龍飛鳳舞地寫下評語，簽名蓋章。

“給。”他把釘好的報告單遞給許茵，紙張邊緣還帶着打印機殘留的餘溫，“交到一号窗口那裡。”

許茵接過報告單，目光落在最上方體檢表“疑似不完全天賦者”的紅色評語上。意識空間裡卻炸開書籍大聲嚷嚷的抗議。

「我才不要變成那種混着詭力的黑黑紅紅的醜樣子！」書籍劇烈地抖動起來，書頁散發着璀璨的橙紅光芒，翻得嘩嘩作響。

「誰讓你真變了！」許殷翻了個白眼，反駁到，「就冒充一下許茵的天賦而已！」

見書籍仍然不滿，他加重語氣：「你又能偵查，還能抗精神污染，到時候再給你編個牛逼的能力，簡直完美！」

「再說了——」許殷突然冷笑，伸手撥了一下垂在臉側的長發，「你之前坑了我多少次了！你憑啥不樂意！」

書籍頓時焉了，書頁軟趴趴地耷拉下來，看起來是知道自己不占理。

等到祂經過漫長的心理鬥争，終于艱難同意了許殷的決定時，姜遠铮已經帶着許茵踏上電梯，重新回到了一樓大廳。

「早答應不就完事了？」許殷在意識空間裡撇了撇嘴，「現在報告都打完了，想改也來不及了！隻能等下次再給你上‘戶口’了。」

書籍悲傷地合起書頁，躲在意識空間的角落裡自閉。隻覺得許殷現在這張清秀美麗的臉，怎麼看怎麼氣人。

“許茵？”姜遠铮沙啞的公鴨嗓突然在許茵耳邊響起，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肩膀，将許茵的注意力拉回現實，“該交報告了。”

許茵這才注意到窗口後的工作人員正用詢問的目光看着她，她尴尬地笑笑，連忙将報告單遞了過去。

“還有身份證。”工作人員撥了下窗邊的麥克風，平和地說。

姜遠铮從手中的大衣口袋裡取出身份證遞了過去，随後将衣服重新給許茵披上——畢竟一樓不像四樓，還是有些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