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得滿臉都是淚,聲音裡滿是委屈,淚眼婆娑地說:“那你們……你們以後不許再不要我……也不許不愛我把我趕出家門……”
安母大驚失色,急忙說:“怎麼可能呢寶貝,爸爸媽媽就算命都不要了,也不會不要你。”
她緊緊把安言摟在懷裡,心疼不已地輕輕拍着安言的後背。
安母一邊哄着安言一邊不斷擦拭安言的眼淚,心都快被安言哭碎了。
安父看着安言的模樣,神情裡滿是心酸和不忍,他和安母深深對視了一眼,随後像是堅定了某種決心。
安言在安母懷裡哭着,等到他終于哭夠抒發完情緒,卻忽然聽見洛湛的聲音。
“你們找我。”
洛湛站在長桌對面,和他們隔着長長的疏遠距離。
他的身後是飄滿雪景的落地窗,顯得整個人更加凄清落寞。
安言剛以為洛湛要過來吃飯,就聽見安父說:“你弟弟特意來讓你過來一起吃飯,好讓我們一家人團聚,但是在此之前,有件事我們需要問清楚。”
他的聲音是安言從未聽到的威嚴可怕,“我們不在家的時候,有沒有因為什麼人,什麼事情,惹安言不高興現在都吃不下去飯了。”
這幅好像審訊般的場景,猝不及防地吓到安言,讓安言在安母懷裡微微哆嗦。
安母立刻抱緊安言,不斷輕聲安撫着說:“沒事。”
她似乎對眼前的場景早有預料,并不打算阻止安父,隻是專心緻志地哄着懷裡小鹌鹑似的安言。
洛湛面無表情地瞥了眼安言,回答說:“沒有,今天沒有任何人欺負他。”
安父皺眉繼續質問說:“那安言今天怎麼會委屈成這樣?!是不是你這個當哥哥的對他說了什麼,才會讓他覺得自己會被我們抛棄?”
洛湛面對劈頭蓋臉的質問,依然毫無感情地回答:“不是。”
安言沒想到他不去說洛湛壞話,爸媽反而開始擔心他被洛湛給欺負了。
要是以前,安言早就幸災樂禍地看着洛湛被罵了。
不僅如此,他還要添油加醋地造謠,讓爸爸媽媽盡早厭惡洛湛,巴不得讓洛湛早點滾出這個家。
可是現在。
安言隻覺得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
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完全和自己的目的截然相反。
安言蜷縮在安母懷裡急忙說:“他沒有欺負我,我自己沒胃口本來就不想吃飯……”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有分量,立刻就引起安父安母的矚目。
安言對上安父的目光,撒嬌地說:“你不要這樣了爸爸,我害怕……”
安父瞬間換了幅神情,轉身立刻來到安言面前,緩和聲音說:“好好好,爸爸不在你面前兇人了,爸爸隻是怕我們不在的時候你過得不好。”
他說完起身看向洛湛說:“沒有就好,我們帶你回來,不希望也不想看到你仗着親兒子的身份欺負安安,明白了嗎?”
這些特意叮囑表現對安言偏愛的話,洛湛已經聽到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無動于衷地說:“我明白。”
“好了,過來一起吃飯吧。”
洛湛本能地坐在長桌最末尾的地方,像是忽然被賜座的外人,和哄着安言的安父安母遙遙相望,看起來格格不入。
安言被爸爸媽媽關切地不斷詢問着學校裡的事情,腦海裡卻隻有洛湛接下來的劇情。
由于自己不同意洛湛去貴族學院,洛湛被迫繼續留在那個破學校裡,在重要考試前差點遭到變态老師的猥亵。
但洛湛依然穩定發揮,靠着自己的成績順利轉校,并且因為共同打敗變态老師,還結實了一個大佬。
這個大佬是極其重要的人物,為了給洛湛報仇,在後來的劇情裡,特意壟斷所有治療安言心髒病的藥物。
可以說,接下來的半年,是劇情的關鍵點。
安言知道現在還被爸爸媽媽偏愛是暫時的,劇情走向和洛湛越來越厲害才是真的。
他沒有回答爸媽的問候,而是用吃飯的刀叉指着洛湛說:“喂大壞蛋,你不要坐在那裡,我一看就看到你的臉了,你以為自己長得很好看嗎?”
安言的再次關心讓安父安母再次震驚地愣住。
然而比起安父安母的驚訝,洛湛卻是顯得格外從善如流。
他搬起座椅就毫不客氣地直接坐在了安言旁邊,緊挨着對方坐下。
安言皺着小臉,用手肘撞了撞洛湛說:“誰允許你離我這麼近的。”
洛湛任由安言撞着,冷淡地回答:“我們在二樓睡一起的時候靠得更近。”
他們打鬧似的動作,讓安父安母不約而同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安母想了想說:“安安,其實有件事爸爸媽媽早就想跟你商量了。”
安父應和着說:“是啊,你身體不好,爸爸媽媽想着多個人在學校裡照顧你。”
安言知道爸爸媽媽要說什麼,是讓洛湛也去貴族學院讀書的事情。
他看洛湛的表情,明白爸爸媽媽早就找洛湛商量過,隻等自己同意了。
安言心裡湧現幾分難過,不由自主地說:“我知道,你們要他和我上同個學校。”
他還是本能地想要拒絕,不想讓自己變得越來越不特殊,卻不得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