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錯覺,安言總覺得洛湛看起來心事重重,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似的。
安家專車在道路上行駛着,路過的燈光不斷照耀着洛湛的臉。
洛湛淩厲俊美的臉龐被光線切割成陰暗兩面,他沉默地看向窗外,整個人看起來沉悶而孤寂。
自從知道劇情後,安言總是不由自主地去觀察洛湛,偷偷打量對方的表情。
他生怕這個絕對主角憋着什麼不好的想法,最後算在自己這個倒黴的小炮灰身上。
“喂喂喂。”
安言舉起懷裡抱着的南瓜燈,貼住洛湛的臉問:“你怎麼啦,有心事嗎?”
洛湛卻隻是問說:“你很喜歡學校裡的路燈?還帶到車上來。”
安言收回南瓜燈繼續抱着說:“它才是不是學校裡的路燈,它是南瓜燈學長。”
他非常認真地向洛湛科普,“你不知道嗎,南瓜燈學長已經好老好老,在學校裡待了好久好久了,是學校的守護神。
“它會保佑學校的每個學生,給每個人帶來好運的。”
這虛無缥缈的校園童話傳說,安言卻說得信誓旦旦,好像真的存在似的。
洛湛很多時間都覺得安言像是沒見過外面世界的籠中小鳥,能被一顆糖就拐回家肆無忌憚欺負的……
他止住自己的思想,沒有反駁安言天真爛漫的話,而是轉移話題說:“你為什麼覺得那件事一定是陸霄做的?”
“嗯?哪件事啊。”
安言光顧着和南瓜燈玩了,他興緻勃勃地透過南瓜燈的窟窿眼在車内看來看去。
直到對上洛湛的臉,才反應過來洛湛指的是周齊的事情。
“肯定就是陸霄幫我們報的仇啊。”安言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然還會有别人嗎。”
洛湛問:“那你如果猜錯了呢?”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安言,得到安言摸不着頭腦的眼神。
安言疑惑地想了想,猜錯就猜錯呗,為什麼還要考慮後果。
他以前打碎爸爸媽媽從明朝傳來下來的花瓶也不會怎麼樣啊。
難道還要接受懲罰嗎。
“嗯……”
安言回答不上來,靠在座椅上繼續玩着南瓜燈。
他看着眼前越來越熟悉的别墅,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回家的路,“啊,走錯了走錯了,我們應該去訓練場找陸霄的,不要回家。”
安言剛要讓司機掉頭回去,就聽見洛湛冷不丁地說:“他不在訓練場。”
洛湛看着安言說:“你以為這些天,為什麼要回家去住,而不是住在學校裡的别墅,就是因為這個。”
他冷聲命令說:“停車。”
安言還沒反應過來洛湛是什麼意思,洛湛就已經下車了。
他跟随着洛湛下來,卻被道路兩旁漆黑幽深的樹林吓得連忙抱緊洛湛的手臂。
“這裡離别墅還有好遠,為什麼要下車。”
安言撒嬌般埋怨的話剛說完,就順着洛湛的視線猝不及防地看見站在面前的陸霄。
陸霄此刻看起來極其煩躁狼狽,他正不斷驅趕着周圍的飛蟲,看見忽然出現的安言後愣了愣。
他剛要上前和安言說話,就被洛湛冷聲的嘲諷打斷:“我們要是不下車直接開過去,他就隻能像是路邊的野狗一樣目送我們離開了。”
陸霄惱怒地瞪了眼洛湛,沒搭理對方,而是直接牽住安言的手腕。
他的動作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卻在看向安言說話時瞬間卡住。
他帶着明顯的糾結和猶豫,有些難為情地開口說:“我在這裡等你好幾天。”
陸霄深深吸了口氣,認真看着安言說:“你就不能先把我從拉黑名單裡放出來嗎?”
安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陸霄為什麼要糾結這個。
他都這麼厲害地替洛湛出頭報仇,現在不應該和洛湛講話向對方邀功嗎,為什麼要抓着自己不放手。
安言注意到陸霄手臂上滿是紅腫的蚊子包,一看就知道全是樹林裡的蚊蟲咬得,顯得特别凄慘可憐。
“啊,你被咬了很多包啊。”
陸霄忍不住說:“是,我聯系不上你,就隻能來這裡等你。”
“你的别墅不允許外人靠得太近,我就隻能在這種地方守着。這兩天隻要隊伍裡的訓練一結束我就來找你。”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安言,非常認真地說:“我真的在這裡等了你很久很久。”
陸霄的聲音像是會蠱惑人心似的。
安言聽到這話,心裡酥酥麻麻地泛起奇怪的癢意,像是忽然有小鹿亂撞似的,讓他忽然開始不知所措。
“我……”
安言不敢擡頭面對陸霄,卻在對上陸霄認真的眼眸時,變得更加慌亂而手足無措。
要是在以前,像現在這樣,被陸霄牽着手腕用低沉暧昧的語氣低頭哄着,安言早就高興地找不到北了。
可是現在。
安言默默把手臂抽出來背在身後,不動聲色地表達着抗拒。
他現在隻想讓陸霄盡快喜歡上洛湛,隻想看着劇情按照原定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