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穿着最簡單不過的白襯衫。
他身後沒有任何的舞台背景裝飾,僅僅隻是站在話筒前,專心緻志地進行着表演。
他長長的眼睫在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像是舞動的蝴蝶,此刻所有的光亮都像是圍繞他靜靜流淌的月光。
時間仿佛就此凝滞,衆人紛紛駐足看向舞台上的安言,耳畔就隻剩下安言驚豔絕倫的歌聲。
餘音繞梁的歌聲帶着偉大的悲憫,讓人仿佛身臨其境悲劇的現場。最純粹最不帶技巧的,往往就是最驚豔絕倫最令人震撼的。
洛湛情不自禁地頓住身體,他怎麼也沒想到安言的表演竟然會有這樣的效果。
他恍惚間直直地對上安言望來的眼神,心髒仿佛在那一瞬間停滞,沒來由地産生出難以言說的感覺。
洛湛默默握緊了扶手。
那些細微的粉塵在聚光燈下浮動着,像是跟随者安言的小小精靈,共同呈現出這場洗滌人心的歌唱。
那首歌的時間并不長。
結束的時候,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安言。
他們做不到把眼神從安言身上移開。
整個表演廳靜到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這樣出奇地全場寂靜幾秒後,緊接着就是雷鳴般排山倒海的掌聲。
“謝謝大家,謝謝。”
安言在衆人的歡呼簇擁中走下舞台,開始進行演出過後的捐款環節。
他小小的身體抱着大大的捐款箱,幾乎快要被捐款箱擋住全身,像極了童話故事裡不谙世事卻努力生活的漂亮小王子。
衆人的眼神寸步不移地緊緊跟随着安言移動。安言最先來到前排的洛湛面前,歪着腦袋得意地問:“怎麼樣我唱歌很好聽吧。”
他直接伸出手說:“快把你的錢都交出來。”
這句索要的話卻說得格外的乖,酥酥脆脆的好像撒嬌似的,聽得在場衆人心裡癢癢的,恨不得立刻把錢送到安言手裡。
洛湛取下象征着同意捐款的名牌,放到安言手裡說:“裡面所有的錢都給你,等會不用特意問了。”
安言立刻把名牌放到捐款箱裡說:“哼哼,這麼大款,過兩天窮得沒飯吃可不許來找我哦。”
慈善彙演的捐款有着獨特的流程,會讓同意捐款的學生先把個人專屬名牌放到捐款箱。
那些名牌直接綁定學生個人賬戶,在結束确定捐款名單的流程後,會當場詢問捐款者要捐贈的數目,從賬戶裡直接取出錢作為善款。
這種方式比較有儀式感也比較麻煩,通常是捐贈至少十萬起步。如果給名牌的捐款者夠多,還會采用競拍的方式,捐款最高者會擁有特别獎勵。
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畢竟以前連坐下來觀看慈善彙演的觀衆都寥寥無幾,更别說啟動捐款的特殊環節。
然而今天卻格外不一樣,寬敞的表演廳座無虛席,甚至走道裡都快要站滿了人。
“安言!安言!”
“來這邊來這邊!”
表演廳裡喧嘩熱鬧,好像明星粉絲見面會似的,所有人都在熱情地呼喚安言的名字。
安言沒有收到現金,因為所有人都毫不猶豫地直接把名牌放進他的捐款箱。
他還沒走完左邊過道的一半,懷裡碩大的捐款箱就已經要被名牌占滿。
投來的名牌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好像雨天不要錢的雨水似的,永不間斷地向着安言的捐款箱襲來。
安言像是被擲果盈車的衛玠,快要被數不盡的喜愛壓得走不動。
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名牌多起來也會這麼重。
擁擠沸騰的人群中,安言很快來到陸霄面前。
陸霄最近像是活閻王似的,遠遠望過去都渾身散發着煞氣,在安言表演之前他的前後左右本來都沒人敢坐。
但安言表演之後,陸霄周圍就坐滿了人,那些人甯願和兇神惡煞的修羅神坐在一起,也要聽安言唱歌。
安言一如既往地問:“要捐款嗎?”
陸霄把自己的名牌放了進去,和其他人熱切的态度相比,陸霄渾身寫滿不自在和僵硬,甚至沒有特意看向安言。
然而安言剛要走向右邊的走廊,就忽然被陸霄牽住了手。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陸霄直接站起身。
他注視着安言,不甘心地死死牽住安言的手說:“我的名牌沒剩太多錢,我等會從别的銀行卡再調點錢來捐款。”
“你……”
陸霄死死皺着眉,幾乎是哀求,“你真的不能再理理我嗎,當普通朋友也好啊。”
陸霄平時在學校裡可是當之無愧的風雲人物,長得帥家世好還是前途無量的賽車手。
他幾乎從不正眼看别人,現在這幅模樣算得上是活久見。
安言被牽得有些不自在,他不喜歡在辦正事的時候還要拉拉扯扯說:“你要幼稚啊,我還要統計捐款呢,你不可以等我忙完再說嗎。”
陸霄啞口無言,還想繼續糾纏,然而這個時候後門被打開了。
許多學校領導老師來到安言身邊,互送着安言繼續進行捐款環節,甚至還特意派來保安維持秩序。
“哇,是校長和副校長,好多老師。”
“還有我們當地的領導唉。”
原來是安言的演出太轟動,表演廳的頂級音樂設備更是把安言的歌聲傳播到極緻。
安言驚為天人的歌聲吸引到許多休息的老師不請自來,就這麼短短幾分鐘的功夫,慈善彙演第一次大獲成功的消息就一傳十十傳百地傳開了。
更誇張的還在後面。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捐出全部的餘額,源源不斷的善款像是滾雪球一樣瘋狂累加,最後更是驚人的累計到了三億!
台下的學生都情不自禁地開始竊竊私語:“我靠,咱們建校以來積累的善款有今天一天那麼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