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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熙依言鑽進地道去,不知道鑽了多遠,才終于跟在殺淩甄身後停下來。
江雲熙出來後,見是來到了一個房間,打量房間,應當是殺淩甄的卧室。她們居然一路鑽到了殺淩甄的卧室嗎?!
“這個地道是……”江雲熙歎為觀止。
殺淩甄小手一揮,毫不在意道:“害,不過是活命的小手段罷了,從小我便知道,我身為公主,是要被送出去和親的,雖然我不樂意,我才不想去和親,在自己地盤上雖說過得窩囊,那去了别人的地盤豈不是更要忍氣吞聲?我就想着,等朔王真打算送我出去和親的那一天,那我還不如一頭撞死來的痛快。後來又覺得不值,就把那牢獄想辦法打通了,于是反抗被威脅,不如我自己走進去,還有逃生之路。這可是我多年來的心血,左右我在宮中也沒有别的事。”
簡直恐怖如斯,江雲熙佩服之至。
她感激道:“殺淩甄,你又救了我一命。”
殺淩甄抿唇一笑,眼中有點不懷好意,“既然如此,雲熙姐姐你可得好好報答我。”
這熟悉的配方,江雲熙忍俊不禁。“你說說,我能做什麼?”
“雲熙姐姐,我們朔國有一種藥材,這種藥材五十年一長成,其根莖經過煉化,便是傳說中的死蠱。死蠱以人血喂養激活,一經服下,便再也拔不去,一旦血源停止供應,死蠱便會死,死蠱死,服下死蠱的人也會死。”殺淩甄說着,掏出一個烏木小盒子,打開後,盒子中央放着一枚黃棕色的小珠子,瞧着沒有什麼特别,沒想到居然是蠱。
江雲熙看着殺淩甄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刀來,她心中生出一點不妙的預感,而且這把刀有些眼熟,江雲熙不由多看了幾眼,但是下一瞬,殺淩甄“唰”一下拔開刀,雪亮的刀鋒激得江雲熙心中一涼,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雲熙姐姐,你膽子真小,你不會以為我要殺你吧?”殺淩甄看江雲熙的樣子,忍不住嘲笑。
“你想做什麼,殺淩甄。”江雲熙暼一眼殺淩甄放在旁邊的死蠱,有些慌,懷疑殺淩甄要給她吃這玩意兒,這東西吃下去,就得完全受制于人,她腿一動,想要後退。
但是殺淩甄眼疾手快,一把将江雲熙的手抓到死蠱上面,她被抓得微微趔趄,刀刃利落地劃破她的手指,鮮紅的血液灑落下來,滴到了死蠱上。
原本黃棕色的死蠱突然像活了過來,珠子被血浸染,紅得像一隻圓滾滾的眼珠,森然地盯着面前的兩個人。
殺淩甄卻像毫無所察,抓起死蠱送進嘴裡,江雲熙似乎幻聽了“咕咚”一聲,她将死蠱咽下去了。
“你,你要幹什麼……”江雲熙大驚失色,倉惶地看着自己手指上還在流血的手指,想過殺淩甄要給她喂死蠱控制她,但是沒想過殺淩甄會突然用她的血喂死蠱,然後居然自己吃下去了,這和突然捅自己一刀有什麼區别。
殺淩甄微微一笑,“姐姐你别這樣看着我,我還得求你幫我呢,我不吃下死蠱,怕你不放心。”
她這樣毫不猶豫賭上自己的性命,對江雲熙說,要她幫她。她幾乎已經猜到了殺淩甄說的幫忙是什麼了,歎息一聲,道:“死蠱已下,你說吧。”
江雲熙在殺淩甄的幫助下,繞過朔國人的視線,逃出生天。而且殺淩甄還為她準備了幹糧,江雲熙縱馬趕回去。
到平川後,江雲熙記着和殺淩甄的約定,沒有多透露一個字。蘇柄沒有多問,沉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蘇将軍,可是出了什麼事?”江雲熙追問。
蘇柄歎息一聲,道:“你不在這幾天,京都來信,泰和帝不久前不慎摔了一跤,從長階上滾下來,扶起來時一腦袋血,好在性命無憂,可信中說泰和帝在龍榻上已躺了一月有餘,信這時候送到,老夫是怕……”
怕泰和帝駕崩了。江雲熙瞬間便明白了蘇柄的憂心。在這個王朝,有些話本不該說出來讨論,尤其還是關于皇帝的,但此處天高皇帝遠,江雲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道:“将軍,假如泰和帝真的駕崩,自然會有四皇子繼任,四皇子聰明伶俐,秉性純善,他雖年齡小,但有俞靖洲在旁輔佐。”
“你這孩子,”蘇柄無奈,“這些話哪是該你說的?但話又說回來,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我那孫兒尚在冷宮中,老夫怕他不安分,更怕皇後不甘心,鬧出一些事來。”
但是蘇柄也隻能看着幹着急了,他是赫赫有名的将軍,又是章伯泉的外公,他再着急也不能回去,被有心人做了文章,隻怕是會惹來大禍,百口莫辯。
江雲熙想了想,道:“将軍,您放心,俞靖洲是個可靠之人,有他在,應當不會出岔子,而且泰和帝吉人天相,宮中醫術高明的禦醫衆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