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見顧晞雲呆着不動,趕緊站到她旁邊,悄悄扯她的袖子:“快見過國公爺。”
顧晞雲一擡手,抱拳道:“你來啦?可是有事?”
小紅在一旁急道:“錯了,錯了。”
沒辦法,她隻會男子的抱拳行禮,不會女子的行禮方法。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不管她怎麼行禮,也不會改變秦诏對她的态度。
秦诏擡眼,看到顧晞雲時,微微愣了一下。
她穿了女裝,又是晚上,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嬌柔,姿态動人。
以前,她還是定甯侯府的二姑娘時,他從沒這麼近距離看過她。如今,她頂着他的妾室的身份站在他面前,不知為何,他心中竟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莫非她知道自己要來,故意穿成這樣,秀惑他?
秦诏偏過頭去,眼睛不見顧晞雲:“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雖給了你一個名份,但我是不會過來的。你也不必存什麼心思,更不要妄想去尋定甯侯府的人,定甯侯要是知道了,不但不會幫你,隻怕還會要了你的小命。你安生在這兒待着,本公總不會短你口飯吃。”
秦诏一口氣說完,也不等顧晞雲回答,轉身出門走了。
兩個丫頭如喪考批,顧晞雲卻高興極了,心中像是挪開了一塊大石一般,渾身都輕松了。
秦诏大約是因為她以前給他頭上種了草,所以就納她為妾,以此報複她,心中卻又嫌棄她,怕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這才巴巴趕來警告她。
卻不知這樣正合她意。
如此,她就先待在這裡,跟憨兒一塊做些買賣,等賺些錢,秦诏這兒也放松了警惕,她就想法子溜走。
顧晞雲心情輕快,這一晚,連睡夢中都在笑。
第二日一早,杜亮邊伺候秦诏穿衣,一邊回道:“福王殿下派了人來問,今兒是定甯侯府顧大姑娘的生辰,爺要不要跟他一塊兒去?”
“前天不是就說了不去嗎。”
“是,爺。前兒收到請帖時,您是說了不去,因今兒福王特意來請,所以再問您一聲。”
“不去,不去。”秦诏擺了擺手,拿了劍去了演武場。
福王莊承濟聽說秦诏不去,這也在他意料之中,隻微一點頭,表示知道了。
今兒是休沐日,不用上朝,他先練了兩趟拳,又回書房看了會兒書,處理了些書信,這才叫人牽了馬,去了定甯侯府。
今兒是定甯侯府大姑娘顧淩霜十七歲生辰,因不是整生日,所以并沒有請太多人,來的都是一些親近的親友。
福王送了顧淩霜一套赤金蓮花紋鑲紅寶的頭面,與定甯侯顧開德寒暄了幾句,就告辭了。
傍晚時分,送走了衆親友後,顧淩霜捧着福王送的那套首飾,高高興興地去了正院母親房中。
卻見母親嚴氏正坐在燈下,神情哀傷。
顧淩霜知道,母親這是又想起二妹了。
“母親,今兒是女兒的生辰,也是妹妹的生辰。妹妹如今不在了,雖說她當年……但她那時候年紀還小。母親,不如我們去檀圓寺給妹妹上柱香吧,保佑她在那一世能平安喜樂。”
嚴氏卻搖了搖頭,說:“算了。你今兒可高興?”
顧淩霜拿出福王送她的首飾,叫嚴氏看。
嚴氏這才有了笑模樣,看了首飾後,滿意道:“娘如今就你一個女兒了,你要好好的。”
顧淩霜摟了嚴氏的脖子,撒嬌道:“女兒自然會好好的了,女兒要陪娘一輩子。”
嚴氏笑着拍了拍顧淩霜的肩。
顧淩霜又在嚴氏這兒膩歪了一會兒,才抱着首飾盒子走了。
嚴氏半靠在小榻上,揉了揉鬓角,歎氣道:“哎,你說要是雲丫頭當初不犯傻……兩個人一天的生辰,如今卻隻有霜丫頭一個人在我身邊了。”
李嬷嬷是從小就跟着嚴氏的,最是她的心腹之人,顧晞雲的事兒她是知道的,當初還是她安排陳婆子跟着顧晞雲去的山裡。
她先謹慎地看了看窗外,這才走到嚴氏身後,一邊手法娴熟地給嚴氏按頭,一邊小聲道:“夫人要是不放心,要不,派人去看看二姑娘吧?”
嚴氏卻搖了搖頭:“不行,要是叫侯爺知道了,她也就活不成了。就隻當她死了,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