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亮垂手站在一旁,聽秦诏問該不該放了顧晞雲,他哪敢拿主義?隻好含糊道:“以國公爺的意思,難道是想放了?”
秦诏以手指輕敲着桌面,沉吟不語。
顧晞雲做了他妾室的事兒,如今京城顯貴人等幾乎都知道了。顧開德追殺親女之事,還叫他現拿住了,叫顧開德大大地弄了個沒臉。
要說,如今再将顧晞雲留在府裡也沒什麼用了。
他又沒想要她的性命。
難道他還能真要她做妾?她這樣朝三暮四的女子,就是給他做妾,他也不稀罕。
可是放她出府,她一個弱女子,又被親生父親所不容,離了靖南公府,又能去哪裡?
對了,嚴夫人想把她許給小門小戶的男子。
哼!想到這些,秦诏心中就一陣不快。
“誰說要放她了,靖南公府豈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那爺的意思是——不放?”杜亮揣摩着,“要不,爺就正式将她收了?”
避子湯的事,杜亮也聽到了。
秦诏臉一沉:“胡說!爺怎麼會收她?”
顧晞雲曾經做過那樣的事,他可不想以後時時擔心頭上會變色。
杜亮看自己說什麼都不對,識趣地閉上了嘴。
秦诏心煩地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我再好好思量思量。”
秦诏考慮了幾天,終于決定讓顧晞雲留在國公府,卻不是以他的小妾的身份,而是以顧二姑娘,他的救命恩人的身份住下。
他還特意将她的院子搬到了西北角的疏月樓。
顧晞雲聽到這個消息時,本來不以為意,不管住到哪裡,以什麼身份,隻要她一天出不了靖南公儲,就一天不得自由。
誰知秦诏親自來與她說:“好在以前沒擺過席,我叫人傳出話去,隻說以前是為了激怒你父親,才假說你是我的妾室的。你既不容于家族,就先住在國公府吧。好歹你救過我一回,我秦诏一向是有恩必報的。”
顧晞雲聽了這話,喜得兩眼放光:“你的意思是,我們的仇怨就算解了?你以後不會再報複我了?”
秦诏沉默了一會兒,在顧晞雲緊張的等待中,終于低低“嗯”了一聲。
“太好了!太好了!”顧晞雲高興地跳了起來,頭碰到了院子裡的海棠樹枝,惹得花瓣紛紛飄落。
她伸手接了幾處花瓣,感覺老天都在幫自己撒花慶賀。
“那,國公爺,既然我們恩怨已清,您也不用費心管我了。我出去自己找地兒住就行。”她沖忙忙碌碌搬東西的下人招招手,“不用搬了,不用搬了。幫我收拾兩件衣裳就行了。”
聽她說要出去住,秦诏一下子沉了臉:“不行!”
“為什麼?”顧晞雲不解,“我們非親非故的,我住在你家太過打擾了。”
“非親非故?”秦诏唇角微揚,“你的意思是說——還想做我的妾室?”
“不是,不是,不是!你别誤會。”顧晞雲急忙否認,“我是說,不用麻煩您了。……養我這麼個閑人。”
秦诏道:“我說了,你是我的恩人。我要趕你出去,隻怕會被人說忘恩負義,與我的名聲不好。”
“你住不住疏月樓?不住的話,就繼續留在這兒,還做我的小妾吧。”
顧晞雲隻好道:“住住住。隻是,做為你的恩人,我想出府是不是可以随時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