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晞雲跟在秦诏身後,秦诏手下的侍衛押了莊承定,嚴夫人緊跟在顧晞雲身後,另有一些看熱鬧,一行人一起去了待客的主廳。
早有人飛跑着去報告了顧開德。顧淩霜也聽說了,帶着丫頭匆忙趕了過來,一臉擔憂的樣子,心下卻是幸災樂禍。
顧開德一看顧晞雲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怒斥道:“你個孽女!竟又做出這種事來!都怪你|娘婦人之仁……真是把我們顧家的臉面都丢盡了!來人啊,給我請家法來!今兒我顧開德定要打死你這個喪門星!”
嚴夫人一聽,吓得魂飛魄散,忙上前去攔:“侯爺,不可啊!”
顧淩霜則假模假式地勸道:“爹爹息怒,不如還是先向妹妹問個明白,再請家法不遲。”
顧晞雲冷笑一聲,看向顧開德:“你,可真是個絕世好父親。”
換來了顧開德一記怒目。
顧晞雲又對秦诏道:“我說不來顧府吧,你非要我來。”
秦诏看着她,微微一笑:“别急,我們先聽聽八殿下怎麼說。”
莊承定一看秦诏與顧晞雲兩人相處的情形,就覺得要壞,不過還是硬着頭皮說道:“你們不要為難晞雲。”
秦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像看一個死人:“晞雲也是你叫的?說!這封信是從哪兒來的,什麼時候收到的,誰給你的?”
莊承定眼珠子轉了轉:“就是,就是昨晚上,晞……顧二姑娘叫身邊的丫頭給我的。她說,她不想跟秦國公定親,要我帶她一起走。”
秦诏還沒有說話,顧晞雲身後跟着的柳蓉就說道:“絕無可能。昨晚,姑娘院外有百多名兵丁守衛,各個丫頭婆子沒有一個出去過。你倒是說說,是那個姐姐給你的?”
莊承定吱吱唔唔說不上來,又改口道:“其實,是前幾日,她派一名丫環偷偷送給我的。”
秦诏拿出那封信來,在莊承定面前舉了一下:“那你怎麼就肯定,是雲兒給你的?”
莊承定道:“我當然知道了,晞……她的筆迹,化成灰我都認得。不信,你可以叫顧大姑娘認一認。”
顧淩霜果然走過來看了看,然後就捂了嘴,痛心地看着顧晞雲:“妹妹,你……”似是不忍說出真|相。但大家都看得出來,這筆迹肯定就是顧晞雲的了。
“呵呵,”秦诏嗤笑一聲,“那是以前了。你做為親姐姐,難道不知道雲兒被扔到山裡後,生了一場大病,連字都不會寫了嗎?”
“拿筆來。”秦诏又低首跟顧晞雲說道,“雲兒,你寫兩個字給他們看看。”
顧晞雲卻是把脖子一梗:“不寫。做什麼要證明給他們看?這樣的父親與姐姐,我顧晞雲消受不起。以後,我不再是顧家的女兒,隻當我是天生地長的吧。”
她轉身要走。
秦诏無奈,心想,小脾氣還挺大:“好,不寫就不寫。隻是我們也不能叫人冤枉了不是?”
他從袖中掏出顧晞雲前天寫的辣椒醬方子,吩咐杜亮:“叫大夥兒都看看。”
杜亮拿着方子繞了一圈,衆人看了,果然那紙上的筆迹如稚兒一般,與那信上的完全不同。
秦诏又道:“雲兒從山中回來後,知道本公喜歡吃辣,費盡心思找來了辣椒,這辣椒醬也是她專門為我做的。而你——”
秦诏指着安王,問顧晞雲:“雲兒,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安王?”
“我是說他的名字。”
顧晞雲搖搖頭。
秦诏滿意地一笑:“他連你的名字都忘了,怎麼會給你寫什麼勞什子的信?說,是誰指使你來誣陷雲兒的?”
莊承定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誰。”
秦诏看着他,意味深長地一笑:“最好是沒有,要是叫我發現了……”
秦诏輕哼了一聲,轉身又對顧開德道:“本以為你再怎樣狠辣,總也是雲兒的父親,不想一出事,你不說維護女兒,反而先要将她置于死地。今後雲兒不再認你這個父親,今日這下聘之事,也就不必了。”
秦诏轉身,向顧晞雲招了招手:“咱們走。”
又吩咐杜亮:“叫人把東西都擡上。”
莊承定想趁機溜走,卻被他身後的秦府侍衛攔住了。
他喊道:“我堂堂皇子,你們敢攔我?!”
秦诏回首,笑道:“關于信的事兒,還請安王殿下到我府上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