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挽雲屬實沒想到他這個悶葫蘆變得這麼話多和直白,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你這五年裡大病把腦子燒壞了?”
“......”江逸對他這腦回路有點無語,一幅無奈樣。
倆人沉默了片刻,紀挽雲試探性問:“不回家過中秋嗎?”
“不回。”江逸看了一眼四周,“你也不回,那打算怎麼過?跟我湊合湊合吃頓飯?”
紀挽雲在這邊沒什麼朋友,遇上什麼節日基本上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忽然有個老熟人一起吃頓飯還怪動心的。“行啊。”
江逸兩眼發亮,“那我明天買菜過來。”
“我也明天也要去超市補上日用品。”紀挽雲說。
“好。”
江逸回到家幹勁十足,連夜把文件理清找出其中的問題,果然是飛索的賬進出有别。
他本想連夜打電話給薛森泉去查,但是想到後面三天是假期想着先給他休個假,這點事情他自己處理也可以。
不多時他就給飛索的總監何楚文發了郵件要求後天把公司近期運營狀況詳細彙報給他。
接下來就靜待明天的到來,他這一晚上居然亢奮地睡不着,期盼時間流逝地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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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挽雲一到超市就拿出個小便簽看要買的東西就往日化用品區走。各種商品擺放的琳琅滿目,但他隻挑用過的産品,甚至不到十分鐘他就搞定了要買的東西。
江逸買菜精挑細選,他倒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我出去買杯咖啡等你。”
“嗯。”
他出超市之前就線上點單了,到店的時候還要五六分鐘左右的時間。他點的卡布奇諾,這家店員奶泡打的很綿密,喝的時候奶泡沾在了他嘴角旁,但他卻渾然不知。
等到他喝完,江逸買好東西出來找他。他一見到他雙眼直勾勾地定着他誘人的粉唇,擡起手輕輕拂過他的嘴角。
紀挽雲眉頭緊皺,不解地看着他:“大庭廣衆的,你這是幹什麼?”
“嘴角有奶泡。”
“......”
江逸仗着等會兒他做飯需要先好好休息,讓紀挽雲當司機載他回去。其實不為别的,他坐副駕能肆無忌憚地看他。
紀挽雲到家本還想幫他,但他嚴詞拒絕,紀挽雲就打開了遊戲瘋玩。
但剛玩沒多久,江逸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他拿進了廚房給他,“你的電話。”
“幫我挂掉,開靜音,密碼沒變。”江逸連手機都沒看,自顧自地切菜。
“哦...好。”紀挽雲看清了對方的備注,“江至遠”,心想這應該是他家人吧,他要點的挂斷電話,結果變成了接聽。
手機那頭傳來了一聲沙啞和飽經滄桑的男聲,“江逸,回家吃飯。”語氣帶着濃厚的命令意味,聽了很讓人不适。
江逸慢悠悠地洗幹淨手才接過他手中的手機,冷冷地說:“不了,我有約,先挂了。”還沒等電話那頭的人有什麼反應他就直接挂了電話開靜音。
“這是...你爸?”紀挽雲一瞬間變得不自在,就好像是他破壞了人家一家子團圓一樣,“你不用弄了,回家吃飯。”
江逸臉上滿是不快:“不回,那算不上我家。”隔了幾秒說:“我先做飯等會兒跟你解釋。”
他向來說一不二,紀挽雲沒有往下追問,走出廚房一個人待在沙發上望着天花闆出神。
備好菜再做飯速度很快,沒多久五菜一湯就做好了。
“為什麼你說那算不上你家?”紀挽雲手裡打着飯問。
江逸嘴角微微一顫,“沒有任何牽挂和美好回憶的地方怎麼能說是家呢?”說完他忽地冷笑,心疼地看着眼前人,“我連追求幸福的機會都要被剝奪。”
紀挽雲的心像被針孔紮了一般感到一陣陣刺痛,以前他問他家的情況如何,他總避而不談,從未提起半字。他以為是他對他不重視,不考慮以後......
“但現在不一樣了。”江逸眼裡閃過鋒利的光芒,狠厲而堅定地說。
紀挽雲沉着臉像是想到了什麼壓抑的事情,嘴角下彎的弧度快趕上初一的月亮,一雙明亮的黑眸更是混着不明的暗。
江逸笑着柔聲安慰道:“想什麼呢?”
“沒什麼,吃飯吧。”
倆人吃過飯後出去走會兒看别人放花燈就回去休息了。回去前江逸讓紀挽雲有時間把跟文美簽的合同送到他手裡,他要補上Y.E公章。
往後兩天的假期裡紀挽雲打算打打遊戲寫寫論文就混過去了,大城市裡真沒什麼讓他值得留戀的。
江逸約了何楚文見面,還沒彙報呢,他就把自己謊報定價和剝削員工工資要套利的事情坦白了。與其等江逸親自揪出來,他坦白說不定還能有條後路,畢竟離資金撥到賬上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江逸對這種事情見多了,處理手段十分殘酷,直接開除和賠償高額違約金,記錄至個人檔案裡影響到下一份工作。所以Y.E旗下的子公司和控股公司的總經理都很害怕幹點什麼出格的事情被抓包。
何楚文見他不說話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跳的速度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挂了,顫顫巍巍地問:“江總,您打算怎麼處理我都沒有意見。”
“你和相關人員把扣下來的資金全都給還給原主,我們現在是雇傭關系,所以做好被辭退的準備。如果不想走這條,那公開跟股東們談談也可以。”江逸冷冷地說,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何楚文懸着的心沉重地落了一地,死死地盯着他,當初Y.E把飛索收購歸入旗下公司後員工工資漲了,導緻他從中獲利的收入砍了一大半,而且還要看人臉色!他恨!
但這又能有什麼辦法?隻好認了呗。要是開股東會議,他以後在任何一個行業都會是舉步維艱。相比之下這已經是最優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