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還不下車?”紀挽雲關上了車窗,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每一滴雨落下都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響。
江逸指了打在前擋風玻璃上的大雨,“都送到這兒了,讓我淋雨回去?好事不幹到底?”
“啧!”
說實話紀挽雲是不想送他進去的,那地下停車場太繞了,不好找出口。但眼下這雨是一出門就會淋濕的。他轉彎把車開到了大門,江逸給保安看了門卡就放行指路讓他進去了。
一道耀眼的閃電和響徹天際的雷聲緊随而來。
“轟”的一聲像是天要塌了,紀挽雲正專心開着車被這聲雷吓了個機靈。
“紀老師膽子這麼小?”江逸偏頭看他笑道。
“......滾。”
閃電和雷聲沒有要停的意思,一直在混合雙打。紀挽雲把車開到了離電梯不遠處,讓他下車。
“留下來過夜吧,外面雷雨交加的開車不安全。”江逸說着,聲響更大的雷聲傳來,震耳欲聾。
他們住的地方相距不遠,他要是想回去的話開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但總有私心,猶豫了将近半分鐘,他問:“停車位在哪?”
江逸打開了車窗向四周環視了一圈,“往右開有停車位。”
*
客房跟主卧的布局差距就是面積小了點,紀挽雲住慣了小公寓對面積大的房間反而有些不适。
“這是洗漱用品。”江逸手裡拿着浴衣和牙刷牙膏。
紀挽雲雙手接過,“謝了。”
“我在隔壁房間,有事叫我,早點休息。”江逸叮囑道。
“行。”
紀挽雲喜歡睡柔軟大床,這兒的席夢思足夠大,2*2米的面積夠他翻來覆去,但心裡空落落的。他忍不住摸起自己的嘴,回味着剛才在車上的輕吻。
但越回味越食不知髓。
江逸沖了将近半個小時的冷水澡,身上的燥熱才得以緩解半分。額前的碎發還在滴水,他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狠狠地在紀挽雲親過的嘴角咬了一口,紅腫的程度仿佛下一秒就要滋出血漿,抓了抓頭發懊悔自己沒有抓住機會。
紀挽雲打開了最想看的紀錄片還是不能平複躁動的心,大腦神經一直在回味那個吻。
這些日子以來他确實看到了江逸的變化。紀挽雲曾經對他身上工作狂的這個槽點正在被弱化,他在商界叱詫風雲拿捏的對手的模樣真的很迷人。
真正的愛情是以不改變對方的熱愛為前提,當時他們還太年輕氣盛,都想讓自己熱愛的事業做出成果,想得到彼此的認可和支持。現在再來看他們都沒錯,人生的路各有選擇而已,五年的黃金青年期都在惦念着那個人,直面内心深處就是還愛,愛得不了,簡直愛得想發瘋。可是相愛會有建立羁絆,最後切斷羁絆分離的風險。
但人是渴望一切美好的事物,愛是世間最純粹美好的東西。
那個偷吻讓他倆人重歸于好獲得愛的念頭在他心裡不斷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紀挽雲聽雷聲轟鳴嘴角露出釋懷一笑,喃喃道:“兔子還吃窩邊草呢,再來一次又不會怎麼樣,成就好好過日子,不成就死心不愧這年念想。”
想到這兒他長抒一口氣,心堵的感覺終于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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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的是早課,七點半起來的時候江逸已經做好早飯等他。
“早。”江逸說。
紀挽雲回了他個“早”,注意到他嘴角的異樣,問:“你嘴角怎麼了?”
江逸輕輕摸了下,眼神飄忽說:“被蚊子咬了。”
“撒謊找個合适點的理由,這個太扯了。”紀挽雲拿了片土司放進嘴裡笑說,“走了。”
走到門口換鞋,他動作放緩擡眸與他四目相對,“周六見。”
江逸愣了愣,眼神肉眼可見的變得明亮,說:“周六見。”
紀挽雲走出門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特地點到日曆一看,今天才星期一。
他停好車走去上課途中碰到了張碩司,順帶問了一嘴關于談攏這個劉楓動工的事情。
張碩司近來一個月跟着薛森泉和紀挽雲一起辦事見識了許多形形色色的商人,說話技巧和溝通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度提高,商人最根本的就是重利,那數據來說話是最有力的。而正好他對數據這塊最拿手,一頓有理有情輸出,劉楓毫不猶豫地就接下了。
“雖然很累,但是真的能學到很多很有意思。”張碩司說,“雲哥,謝謝你。”
“客氣了,你自己也争氣。”紀挽雲一臉欣慰,走到教學樓前他想起還有論文那事兒,“碩司,我這邊有個論文要寫,奔着頂刊去的,你要不要加入一起?”
張碩司笑說:“要!”
“我等會兒發文件給你。”紀挽雲說完,打開了微信問藍雪童要不要一起。
藍雪童回答了他一個“好。”
紀挽雲定了一個時間約他倆等會兒開個簡短的組會。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張碩司原本上完課就去Y.E上班的行程計劃被打斷了,今天薛森泉去出差,一些雜事就落到了他身上,江逸在他上完課後發了消息叫他過去處理事情。
紀挽雲說:“先開會,等會兒再過去。跟他說我有重要事情跟你交代。”
張碩司清楚紀挽雲說話的份量,點了點頭應好。
江逸看到張碩司發來的消息,嘴角揚起一絲弧度,雙手飛快地打了一行字給紀挽雲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