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珩眼神沉了下去,記憶如同塵封的卷冊翻飛,三百年前,洛星榆割斷青絲擲在他面前,聲嘶力竭:“從此你我如同此發,此生不負相見。”
午夜時分,那張冷漠的面容仍在夢裡徘徊,每每醒來,都會令他痛苦萬分。若沒有那場浩劫大戰,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溫月珩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猝不及防地掐住石頭的脖頸,目光淩冽:“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問你答,若再猶豫,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既想追查此事,他必來相助。
-
宴會正式開始。
宋玉璃雖不解洛星榆為何如此發問,卻還是實話實說道:“我生于己巳年丁亥月。”
洛星榆心中咯噔一聲,居然正好是陰年陰月,陰年是根據天幹來判斷,己為陰幹,巳為地支,即為陰年。丁亥月的月柱地支為亥,亥屬地支中的陰支,即為陰月。
也就是說,宋玉璃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純陰之體。
放在玄界,純陰之體若無人庇護,極易成為邪修的爐鼎,但金有維是凡人,無法修煉,要這極陰之體作何?
洛星榆倏地看向金有維,難道是為了他那元嬰境的親叔叔?
不對,宋玉璃又不是修士,就算是純陰之體也沒用。
洛星榆的臉色變來變去,宋玉璃沒忍住小聲問:“俞姑娘,我的生辰有問題嗎?”
洛星榆道:“我還不确定。”
宋玉璃黛眉微蹙:“俞姑娘,我記得城主生辰為乙醜年己卯月乙醜日丁醜時,有沒有可能我倆相沖?”
“你說他生辰為乙醜年己卯月乙醜日丁醜時?”洛星榆顯然很驚訝,這也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是巧合嗎?
不,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
宋玉璃疑惑:“是啊,怎麼了?城主的生辰也有問題?”
洛星榆低聲道:“可能問題真出在生辰上,但我還需要時間确認,我想先去找溫月珩彙合,你自己在這可以嗎?”
宋玉璃抿嘴:“放心,還未到成親之時,不會有事的。若真的問題在生辰上,你盡快找出,我也好擺脫這樁婚事。”
“好。”洛星榆道。
一個丫鬟的消失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洛星榆采取的方法和溫月珩如出一轍,先找到竈房,再通過竈房尋找下人房。隻不過,剛找到竈房,就被溫月珩一聲喚住腳步。
“星落。”
洛星榆頓住,溫月珩倚在牆邊,身旁還跟了兩個陌生面孔,她一臉莫名:“他們是誰?”
溫月珩唇角輕揚:“他們是線索。”
說完,溫月珩擡步走來,腳步有些快,直到走到洛星榆身邊,他站定,眉眼彎彎。
洛星榆納悶:“你今天心情很好?”
溫月珩笑道:“是啊,心情很好。”
“莫名其妙。”洛星榆嘀咕道,“對了,什麼線索?”
溫月珩道:“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洛星榆不疑有他:“好。話說回來,你怎麼找到他們的?”
溫月珩故意長長歎了口氣:“唉,我找到下人房的時候,挨了他倆背後兩棍。”
洛星榆驚訝:“你沒事吧?”
溫月珩垂眼,委屈地說:“有事,後腦勺都起包了,得虧我是修士,不然怕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後腦勺挨兩棍,這不是小事,大腦對人體來說既重要又脆弱,洛星榆急忙上手掰他腦袋:“傷口在哪?我看看。”
溫月珩比她高得多,洛星榆踮着腳都看不見,生氣地說:“你倒是低下頭啊。”
“好。”溫月珩勾唇,面對着洛星榆,微微低下頭,腦袋隐隐約約要倚在洛星榆肩上,又暧昧地保持一定距離。
洛星榆撥開他的頭發,一個巨大的鼓包存在感十足地告訴所有人,這裡曾經挨了兩棍。
洛星榆臉瞬間黑了,猛地扭頭看向兩人:“你們有病吧,無冤無仇,下這麼重的手。”
石頭脖頸還在隐隐作痛,擡眼對上溫月珩警告的眼神,連忙點頭哈腰:“抱歉,是我們不對,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
洛星榆皺眉:“你應該跟他道歉,不是跟我。”
石頭與虎子異口同聲道:“是是是,公子,對不起哈,是我們不對。”
溫月珩語氣溫和道:“罷了,你們也不是故意的。”
洛星榆沒好氣地說:“聖父啊你。”
溫月珩讨好地笑笑:“事出有因。”
“你啊你,咱倆就分開了這麼一會兒,你就給自己招了頭包出來。”洛星榆無奈地搖頭,同為穿越者,她這老鄉啊,真是菜得飛起。
溫月珩意有所指:“是啊,我不能沒有你。”
洛星榆拍拍胸脯:“放心吧,有我在,你是因為我才卷進這件事,以後我多教你些防身術法,免得又挨悶棍。”
溫月珩凝視着她,目光愈發幽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