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莊子奚派人說是備了一桌好菜,邀四人前去。四人對望一眼,心中雖顧慮莊子奚真實目的,但如此盛情,也不好拒絕,便跟着來人出發。
一路上,莊子奚的家丁微笑着介紹飛舟,舟上集市包羅萬象,既有修士所需的術法、丹藥及法器,也有珍馐美馔、绫羅綢緞。
更不得不提的是那幢存在感極高的高樓,此樓名為金玉樓,顧名思義,金玉滿堂,是飛舟上令人醉生夢死的銷金窟。
高樓外壁鑲嵌黃金與琉璃瓦,夜幕降臨時燈火通明,宛若璀璨星辰。
莊子奚設宴的地方便是在金玉樓内。
“幾位貴客,請。”
踏入金玉樓一層,如同進入幻夢世界,風姿綽約的歌姬們輕撫琴弦,嗓音婉轉如黃莺出谷,更有身披輕紗的舞姬翩翩起舞,舞裙揚起時隐約可見驕傲肌膚與傲人身姿。
洛星榆隻是瞥了一眼,沉迷于金玉樓一層的全是男修,他們飄飄欲仙,揮金如土,這裡的金并非凡人銀錢,而是實打實的靈石。
家丁見四人目光,笑容不變:“長途漫漫,若貴客心生煩悶,也可來我金玉樓消遣一番。”
洛星榆收回眼神,眉頭微微蹙起,那些沉迷歌姬、舞姬的男修們怕是會在這裡掏空家底,甚至有些人給她一種嗑藥的詭異感。
二層風格大變,相比一層的奢靡,更顯得像是清流雅士吟詩作對的地方。然而,賓客們手中的羊脂玉杯以及充作照明的夜明珠,還有衆多價值不菲的用具,足以看出二層隻是換成低調的奢靡罷了。
宋玉璃感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永平宋家在這飛舟上,實乃小巫見大巫。”
家丁引着衆人來到一處裝飾典雅的房間,裡面早已擺滿精緻菜肴,香氣撲鼻。
“幾位道友,可終于把你們盼來了,快,請上座。”莊子奚熱情招呼。
家丁将人帶到便知趣地彎腰退出,将門輕輕搭上。
有人好事搭話:“喂,你家主人又結交了新道友啊?”
“就是就是,隔三差五就宴客,怎麼我來的時候,沒宴請我啊!”
“宴請可不一定是好事哦,我瞧那些被宴請的人,現在都不知道去哪了。”
家丁不卑不亢道:“各位貴客多慮了,主人宴請皆看重緣分,那些貴客在地下一層,好吃好喝招待着,若各位貴客有興趣,歡迎前來。”
起哄的人急忙擺手:“那還是算了,地下一層雖好,得賭命來換,我還是在上面待着吧。”
家丁笑笑,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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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星榆等人剛一落座,莊子奚便親自為他們斟酒,他先走到洛星榆身邊,笑容滿面地說:“今日有幸與各位相識,實在榮幸之至,我先幹一杯為敬。”
說完,莊子奚舉起酒樽一飲而盡:“來,各位請,粗茶淡飯,見諒見諒。”
粗茶淡飯?
這話說得四人同時低頭,葷菜是靈氣濃郁到快要爆炸的奇珍異獸,還有奢侈到用靈草烹饪的素菜,如果這算粗茶淡飯,那他們平時吃的算什麼?豬食嗎?
四人:“……”
“話說回來,初見時我就覺得有些眼熟。”莊子奚舉着重新斟滿酒的酒樽走到溫月珩身邊,“是我眼拙,現在才知道你是劍氣宗少宗主溫月珩,失敬失敬。”
溫月珩唇角勾起:“莊公子要查我的身份,輕而易舉,何來眼拙。”
莊子奚頓了頓:“溫兄,我并非有意窺探,隻是恰好飛舟上有人識得你,我便也知曉你的身份。此事是我越界了,來,這一杯,我敬你。”
溫月珩定定看着他高舉酒樽的手,眉眼彎彎:“抱歉,我不勝酒力,這杯酒就不喝了。”
莊子奚笑容不變:“無妨,溫兄大可嘗嘗我金玉樓的靈茶。來人,将我私藏的靈茶送來。”
他很淡然地回到座位坐下:“各位,别光看着我,吃啊。”
洛星榆悄聲問道:“你怎麼了?”
溫月珩垂眸:“見不慣這種裝腔作勢的,有事不直說,非要繞來繞去。”
洛星榆抿了抿嘴:“行吧,你悠着點,畢竟在人家的地盤呢。”
溫月珩撇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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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莊子奚又擺上茶具,壓根沒結束的意思。
洛星榆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林朗倒是很敏銳,飛快看了她一眼。
莊子奚舉起茶杯:“各位……”
林朗便打斷他的話:“莊公子,飯已經吃了,茶就不必再喝了,你若有事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