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榆蹙眉:“什麼意思?”
莊子奚道:“不瞞各位,飛舟上下皆聽命于我,唯獨這修煉場。此地由我二哥做主,我與夢蝶隻負責邀請天驕入場。或許是二哥一時行差踏錯,才用了昏招。”
溫月珩譏笑:“騙鬼吧你。”
莊夢蝶大聲道:“三哥沒騙你們,我與三哥隻是妾室所生,大哥與二哥則是正室,事關莊家未來,修煉場隻會由嫡子或嫡次子把控,不會輪到我倆這個庶子庶女身上。”
溫月珩冷冷道:“我管你嫡子庶子,總之,我們的人莫名其妙去了修煉場,你若不幫我們,我今天就砸了你這飛舟。”
莊子奚笑容苦澀:“溫兄,就算你砸了飛舟,我也沒資格置喙二哥的決定。唯一辦法便是各位入修煉場,尋得宋姑娘,而我會提供法器靈丹以做賠罪。”
溫月珩憤憤道:“誰缺你那點法器靈丹,敢情算我們倒黴,得自己想辦法尋人是吧。”
莊子奚羞愧低頭:“抱歉。”
溫月珩氣急:“你!”
“我就一句話,修煉場怎麼進?”洛星榆面如沉水,此事再跟莊子奚糾纏也無用,他們注定得入修煉場,繼續拖時間,隻會将宋玉璃置于險地。
莊子奚定定看着她,擡手示意:“随我來。”
說罷,他帶着衆人一路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一堵牆前,兩名守衛與莊子奚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側身,扭動牆上的油燈。
一陣轟鳴聲,牆體如石門般緩緩開啟,露出逼仄幽深的通道,通道兩側燭火搖曳,一股陳腐的黴味撲面而來,讓人不禁皺起眉頭。
莊子奚走在前頭:“請。”
溫月珩緊皺的眉頭始終未松開,他不悅道:“咱們就這樣被他牽着鼻子走?”
洛星榆低聲道:“沒辦法,玉璃在修煉場,翻臉等于舍了她的命。”
溫月珩何嘗不懂此事道理,隻是咽不下心裡這口氣,明知對方耍陰招,偏偏不得不主動鑽進别人的陷阱。
很快,通道走到盡頭,跨出去,歡呼的熱浪迎面而來。
誰也想不到,金玉樓的地下竟潛藏着如此巨大的修煉場,環形石階如同盤旋的巨蟒,無數修士在石階上歡呼鼓掌。
修煉場的底部是擂台,如同古希臘鬥獸場,比拼雙方紅着眼睛,不存在點到為止,隻有你死我活。
擂台上的比拼已經到了尾聲,手持重錘的男子明顯占據上方,另一名持刀男子連連求饒,可重錘男子殺紅了眼,獸性上頭,硬生生将持刀男子錘成爛泥才堪堪停下。
持刀男子的死成了興奮催化劑,場上歡呼聲都快将修煉場的屋頂掀翻。
洛星榆指着擂台,難掩怒氣:“你們莊家就是這麼草菅人命的嗎?”
溫月珩冷笑附和:“昨天還口口聲聲說輸赢都會奉上珍寶秘藥和靈石術法,敢情說的比唱的好聽,輸的人根本沒命拿。”
莊子奚歎氣:“不是的,溫兄。雖說打擂者已簽署自願契約,但莊家從未說過輸者必死,隻是有些道友殺心過重,非要将對手滅殺,我們也不好過多插手。”
洛星榆嗤笑:“若你莊家強行要求打擂者不準互傷性命,還怕他們不遵守?”
莊子奚認真解釋道:“此種要求會令打擂者不再全力以赴,違背我們希望尋得境界高強者的初衷。當然,也有其他打擂者點到為止,隻是恰巧各位看到的這場較為血腥。”
溫月珩抱臂扭頭:“切,你家的修煉場,當然是你說什麼是什麼。”
“小師姐,那不是宋姑娘嗎?”林朗瞪大眼睛,拉着洛星榆往擂台上看。
宋玉璃被人推搡着強行送上擂台,她瘋狂搖頭:“不是的,我不打,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我不是修士,救命啊!”
與此同時,宋玉璃的對手上場,是一名手持雙刀的八尺壯漢。
宋玉璃面色慘白:“我不打,我不打,放開我!”
八尺壯漢不耐煩,揮起雙刀便朝宋玉璃砍下。
宋玉璃吓到腿軟,跪在地上尖叫。
‘铮——’
金銀相撞的瞬間,清脆有力的聲響震動全場。
通體晶瑩的銀蛇傲然挺立,雙刀于它而言不過是癢癢撓罷了。
宋玉璃小心翼翼睜眼,望着眼前熟悉的面龐,哇的一聲就抱住洛星榆的腰哭了起來:“嗚嗚嗚,星落,你終于來了,我一覺醒來就莫名其妙到這裡,他們還逼我打架,我好害怕。”
作為從小被嚴格教導禮樂的女子,宋玉璃是真的怕了,才會完全不顧及形象,嚎啕大哭。
洛星榆拍拍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溫月珩與林朗一左一右站在洛星榆身邊。
八尺壯漢冷冷道:“你們壞了規矩,該罰。”
溫月珩不吃他這套:“罰你個頭,你們這鬼地方把我同伴抓來,問過人家的意見了嗎?”
八尺壯漢皺眉:“不知所謂。”
“看來溫公子對莊家有意見得很啊。”
衆人循聲望去,一名手執折扇的白衣男子款款走來,他雖端得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但與莊子奚相比,卻更像東施效颦,大老粗裝斯文,就算拿着折扇也隻是附庸風雅。
白衣男子身旁還有一位布衣老者,面容枯瘦,眉宇間皺紋縱橫,寫滿歲月滄桑。
林朗壓低嗓音:“小師姐,那名老者不容小觑。”
布衣老者未出手,無法清楚知曉其真實境界,洛星榆果斷使用系統[查詢]功能,支付51靈石,得知老者乃莊家幕僚,元嬰大圓滿修士。
洛星榆第一時間将情報分享,林朗與溫月珩瞬間警惕起來。
溫月珩沉聲道:“你是誰?”
白衣男子輕搖折扇,似笑非笑:“你們應該見過我三弟四妹了吧,我排行老二,名為莊玉書。聽說幾位貴客大駕光臨,我真是深感榮幸。可惜,妾室生的東西就是沒見識,放着貴客不好好招待,竟讓貴客有了離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