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奚撇嘴:“大驚小怪,不就是些花嘛。”
“不對。”雲鶴辭凝眸打量,忽地臉色大變,“死,是死字。”
洛星榆不解:“什麼?”
雲鶴辭沉着臉:“從半空俯瞰,這些花被擺成了‘死’字。”
試問,是誰讓一座城池淪為空城?又是誰大費周章将參加花靈節的花卉擺成‘死’字?
杜敬奚急急禦劍,飛到半空便被宗門所說的詭異屏障打回地面,即便如此,匆匆一瞥,他還是看到雲鶴辭口中說的‘死’字。
杜敬奚揉着被撞到的頭,惱怒道:“哼,定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不敢與我們正面對抗,暗地裡搞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以為能吓到我們。”
雲鶴辭眉頭緊鎖:“别輕敵,萬花城城主可是化神期修士,連她都對付不了,我們未必能讨得了好。”
洛星榆幽幽道:“你怎能肯定萬花城城主就是好的呢?”
雲鶴辭心裡一咯噔:“何出此言?”
“你也說了,萬花城城主是化神期修士,若真有來敵來犯,算上未進秘境的宗門長老和散修,不至于連三天都撐不了,甚至連城中百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洛星榆頓了頓,說出心中擔憂的一點,“倘若萬花城城主是幕後黑手,亦或從旁協助,那事情就變得可怕極了。”
放眼整個玄墟大陸,元嬰雖強,可跟化神期比,還是小巫見大巫。
即使洛星榆渡劫成功,晉升元嬰中期,在化神期眼中,依舊不足為懼。
“不會吧。”沈玄素幹笑,他越說越小聲,顯然心裡也沒底氣。
洛星榆問道:“現在還差哪裡沒搜查?”
沈玄素道:“正北城主府。”
雲鶴辭遲疑:“這……”
洛星榆歎氣:“走吧,早晚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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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萬花城城主嗜花,城主府外種滿價值連城的玉晶花,風吹搖曳,璀璨如幻夢。如今,玉晶凋零,隻剩光秃秃的樹幹,甚至還有一股黑氣在四周飄蕩。
眼下無需再猜測城主府是否有異,畢竟用眼睛看都知道這股黑氣不對勁。
沈玄素猶豫不決:“進嗎?”
雲鶴辭點頭:“進。”
衆人浩浩蕩蕩闖入城主府,才剛踏進第一層台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不敢向前。
密密麻麻的人影,如同僵直的死屍,直挺挺地矗立着,一個接一個從左至右,從前至後,男女老少,穿着粗布麻衣,眼神空洞,臉上泛着淡淡死氣,是萬花城失蹤的百姓。
“天呐……”杜敬奚喃喃,聲音幹澀得如同砂紙摩擦。
雲鶴辭下意識抓住沈玄素的胳膊,指尖冰冷,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前排僵立的‘人’:“他們……死了嗎?”
洛星榆面容罩上一層陰霾:“不,你看他們的胸口,還在起伏。”
隻是這生機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若是再來晚一日,這些百姓怕是回天乏術。
溫月珩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默默往洛星榆的方向又挪近了些。
“王師叔!那是王師叔!”宋煜書眼尖,瞧見劍氣宗帶隊長老的身影。
這些僵直的‘人’從前到後,是按境界劃分,最前面的是普通百姓,接着是境界較低的修士,再一直過度到帶隊長老。
無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是這副離魂失魄,宛若活死人的狀态。
洛星榆視線移至隊伍的終點,有一道身影特立獨行,是個女子,背對而立。
洛星榆不解:“那是誰?”
話音剛落,身影主人緩緩轉身,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
雲鶴辭一怔,失聲道:“是萬花城城主。”
最壞的情形出現了,化神期修士就是幕後黑手。
沈玄素汗毛豎起,如臨大敵般抽出靈劍:“大家小心!”
洛星榆眉頭微皺:“不對,你們看城主的眼睛。”
萬花城城主雖與其他人略有不同,可瞳色卻是渾濁的暗紅,目光失焦,俨然一副失去神智的模樣。
“你們呀,來得可真慢。”葉景瑛從邊上亭子慢悠悠地走出來,語氣還帶着些嗔怪,她身後還跟着三男三女,氣息詭異。
衆人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現的女子,洛星榆最先發問:“你是誰?”
葉景瑛上下打量洛星榆,眼底透露着古怪的表情:“你就是洛星榆嗎?”
洛星榆不确定陌生女子的問話何意,保持沉默。
葉景瑛笑笑,走到萬花城城主身旁,毫不客氣地說:“賤婢,我累了。”
帶有辱罵性的稱呼并未讓萬花城城主清醒,反而像個任勞任怨的奴仆,從乾坤袋中取出桌椅,甚至還擺上茶具,斟上好茶。做完這一切,她甚至還走到葉景瑛背後,替她捶起背來。
杜敬奚實在忍無可忍:“你到底是誰?你對城主還有其他人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