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将手抵在他胸前,卻被他死死禁锢在懷中,她的腰肢被他有力的臂彎環扣,動彈不得。
她的唇上忽而一燙,貝齒已被他撬開,唇舌間的酒氣混着她身上的甜香,愈深愈烈。
他強橫的予取予求,貪婪地搜取她的一切,如玉的面龐竟比喝醉酒還紅上三分。
“小姐,我回來啦。”春甯輕手輕腳地端着托盤入内。
他卻将她摟得更緊,沈昭用力掐在他的腰間,逼他放手,他微垂着長睫,泛紅的眼眶氤氲着一層薄薄的水汽。
直直地望着她。
她顫着睫毛去咬他的舌尖,欲再逼他一逼,可那力道終是不忍地緩了緩,被他輕而易舉地化作唇齒間癡纏的勾挑。
他的掌心像燃着融融的火,一寸寸燒遍她的全身,虎口處的舊疤貼着她細嫩的肌膚,惹得她渾身微顫,連掙紮都軟了幾分。
燈影自衣櫃縫隙漏入,兩人唇間卻緊緊相貼。
“奇怪,小姐去哪了?”春甯将托盤放于桌上,提着燈出門去尋她。
待門扉被阖上,沈昭終是狠了狠心,貝齒一合,他悶哼一聲,唇間溢出半聲低啞的痛吟,霎時鐵鏽氣蓋過酒氣,彌散在口中。
她推開衣櫃門,新鮮的空氣湧入,她擦着唇上他的血漬,粗喘着氣,卻仍不敢大喊,怕惹人注意:“謝珩,你喝多了!”
他拇指重重碾過嘴角的血,随後躬身走出衣櫃:“我并未喝醉,你曾說在九州這是表達感激的一種方式,我以禮相待罷。”他垂眸的瞬間嘴角卻揚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你...”沈昭想說的話被他噎住。
竟一時拿不準他剛才是酒後失智還是情難自已。
明明是她尋機編的理由,此刻從他口中說出,竟冠冕堂皇得令人無法辯駁。
可是,她明明剛才有千般萬般種理由可以狠狠推開他,但卻被吻得忘了呼吸。
是不能推開還是不會推開?
她的心跳得亂了節奏,雪膚一寸寸染上霞色,耳尖紅得滴血。
“今夜亥時三刻,我會在碧水河畔等你,我,我有事要同你說。”
“亥時三刻是什麼時辰,我——”
話說出口,她才意識到她第一反應不是拒絕,卻是怕誤了約定的時辰。
“我會讓人來接你。”謝珩留下最後一句話,在春甯回來之前,轉身消失于夜中。
他走得匆忙,回到“秉正堂”後,忙着更衣上朝,卻忽略了地上落下的那一封未交出的信。
——
一夜宿醉,高峻被自家家丁擡回府中,已至晌午還昏昏欲睡,直到高義信将他喚醒,醒酒湯擺在桌上。
他端起放在床邊:“兄長,快醒醒,要是讓父親知道,少不了責罰你。”
“哎呀,你不行我來,我替你說。”高峻仍在夢中,嘴裡喃喃不停。
他輕拍他的臉側:“快醒醒,一會父親便回府了。”
高峻蹙着眉,将他的手撥開:“誰啊,煩着呢。”
高義信不得不将他直接拉起,掐着他的人中将他痛醒,高峻猛地睜開眼,龇牙咧嘴叫着,認清是自家弟弟,轉身要睡。
似是想到昨夜謝珩的話,他猛地從床上坐起,抱着高義信的雙臂:“好消息!義信好消息,九如他春心萌動,想必婚事不遠了,你也可以有所行動了,待他的親事定下來,謝懷瑾的更是好說,你可得好好把握,莫錯失良機,昨夜同他們飲酒時,那話語間,好幾戶人家都對謝家二小姐有意。”
高義信仍一頭霧水:“兄長,你先把醒酒湯服下,我同懷瑾的事,自有父親母親作主。”
他催着高義信去換衣:“你這呆子,好事豈是等能等來的,若是謝家給她擇了更好的夫婿,人家下了更多的聘禮,你哭都來不及,最起碼先将你的心意告訴人家姑娘。”
“好好好,一切聽兄長安排。”高義信随口應道。
瞧着他不慌不忙的背影,高峻恨不得一腳将他這個笨弟弟踢去謝府,這一個兩個,都是呆子!
一個隻會喝悶酒,一個是悶葫蘆,怎麼不得他半點真傳呢。
雖然平日高峻沒個正形,但他的話仍有幾分道理。
高義信一向好學,自然聽進心裡去了,且婚嫁一事并非依年齡而定,沒有長兄不娶,其妹不嫁的道理。
沈昭雖然贈他絹帕,但這幾次相處他卻覺,她對自己并無半分情意,許是姑娘家面子薄?他拿不準她的心思。
但依高峻所言,總得試上一試,讓她知曉他的心意。
——
李立雯今晨聽到廚舍的動靜,聽守門的侍衛報,謝珩醉酒回府,她在府中尋了他一圈,卻并未見到他。
“夫人,少爺剛更衣,準備進宮上朝呢。”王管家得了消息來報。
李立雯壓着心中的火,直接去了“秉正堂”,并未見到謝珩,卻在檐角的草叢裡撿到一封信,信未被拆開,封存完好:“少爺呢?”
楊方覺察到夫人的不快:“少爺他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