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榮年聽到他這話正向呵斥他,門被敲響了,門打開以為身穿旗袍的銀發老婦人走了進來。
柏榆林看到老婦人喊了一聲:“媽。”
柏尋則叫了聲:“奶奶。”
老婦人點頭回應,她笑眯眯的對着柏榮年說:“該吃飯了,今天晚上有母蟹,你不是一直念叨嘛。”老婦人的聲音清脆緩慢。
柏榮年的發作被打斷了,隻是看了一眼,随着老婦人出去了,老婦人回頭看了兒子和孫子一眼也出去了。
飯桌上很安靜,柏尋低着頭吃飯,柏榆林的凳子上像是長了針一樣,他坐的很變扭。
“我吃完了。”徐清舒說。
柏榮年擡眼看她,她也當沒看見,推開椅子離開,家裡的仆人上前來扶住她。
徐清舒年輕的時候腿受了傷,經過治療能正常行走,畢竟年老,骨頭變脆了,走時腿會疼,偶爾需要旁人在一旁攙扶。
“我也吃飽了,晚上就不留下住了。”柏尋想做第二個離席的人,這裡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偏生柏榮年就是不如他的意,上次的事他還沒給柏尋教訓,去見李文旭不算低過,算他就該去。
“留下吧,一會你繼母和哥哥妹妹就倒了,好歹見見人,今晚我有大禮物送你。”柏榮年說到大禮物加重的音。
柏榆林則是一臉恐懼的看着柏榮年,他的身體劇烈抖動,“爸,你不能這麼做,凱卡他是無辜的。”
柏榮年睨了一眼柏榆林,繼續吃着碗裡的螃蟹,他拆螃蟹的手法很娴熟,最先掰下螃蟹的腿,用小腿把大腿的肉頂出來。
母蟹肥美肉質鮮嫩,白玉一樣的蟹肉被柏榮年放進嘴裡,他今年六十牙口好的很。
柏尋不清楚柏榮年要做什麼,但他說了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吃過飯後,柏尋果然見到了一個外國女人,她神色慌張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應該是她和柏榆林的孩子。
薩麗是法國人大學在中國上的,陰差陽錯與柏榆林相識相愛。
她看見柏榆林雙眼紅腫,“你沒事太好了。”薩麗抱緊柏榆林,柏榆林緊緊的抱住她。
跟着她的那一男一女分别叫了:“爹地。”
柏尋本想上樓去,别人一家重聚他沒興趣看,這時柏榮年站在二樓,用拐杖敲了敲。
悶響聲吸引人往上看,薩麗看到柏榮年往柏榆林懷裡縮了縮,她的兩個孩子很怕柏榮年。
“榆林給小尋介紹一下。”柏榮年的聲音渾厚有力,完全不像是個年六十的老人。
柏榆林拉了一下薩麗把她帶到柏尋面前說:“她叫薩麗,他叫迪倫,她叫瑪雅。”
“還有一個叫凱卡,是他們在非洲撿的黑人。”柏榮年的聲音從上頭傳來。
“爸,凱卡是無辜的,我求求您放過他吧!”柏榆林扯着嗓子大喊。
“撿來的人那麼在意幹嘛,當着你孩子的面,要注意形象,行了我累了。”柏榮年領着拐杖離開二樓。
瑪雅躲在哥哥後面偷偷去看柏尋,柏尋偏頭與她對視上,但就那麼一秒鐘移開。
回到房間柏尋給助理打電話詢問千月的事,助理說一切照舊,還說了燕庭開始探查到他了。
柏尋派出去的人大多數被燕庭排到了最外環,已經不在信任他了,燕庭早晚會沉不住氣來問他,燕瞿到底去了哪裡。
柏尋坐在陽台的躺椅上,這個陽台上有同意的小茶桌,來那天燕瞿就是坐在藤椅上與他喝茶。
淩晨
柏尋被聲音吵醒女人的哭喊聲很大,還有很多吵鬧聲,他從床上坐起來,看到卧室門開了一條縫隙,知道柏榮年的大禮物送到了。
柏尋内心有個聲音讓他不要下床,最好裹着被子,一直躺倒天亮,柏榮年給他的禮物,他有資格選擇去拆還是不拆。
哪怕内心萬分糾結,柏尋還是下了床,順着哭喊聲來到地下一層,一條昏暗的甬道。
小的時候柏尋嘗嘗走這條甬道,越往裡走柏尋身上的汗就越多,小時候隻要做錯了事,這條甬道就會通往他的噩夢。
甬道的鏡頭有光比周圍亮,柏尋呼吸一滞,哭喊聲越來越清晰,是薩麗的聲音。
距離光亮還有一步時,柏尋看到了個人,他蹲在哪裡,止不住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