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榮年笑起來,“我可不是什麼怪物,洋人真的一點不懂得敬愛長輩。”
“柏尋你好好想一想吧,畢竟你是我親手教導出來的,就那麼舍棄你,怪可惜的。”在柏榮年的形容裡,柏尋像一個外貌好點的物品,可有可無。
天花闆關閉燕瞿看不到柏榮年了,但他看見方允蓮在柏榮年消失在視線裡時,扔下了什麼東西。
很細小閃着光,在柏榮年走後,柏榆林低下頭開始痛苦,隻是他為什麼要慢慢的移動。
看上去确實很像崩潰的人,可他距離原來的地方越來越遠,突然張開手臂嚎啕大哭,雙手拍着地面。
在燕瞿看的愣神時,柏尋的臉貼着燕瞿的耳朵輕聲的說:“一會可以出去了。”
“柏榆林拿了你奶奶扔下來的東西,她是在幫我們?”燕瞿盯着柏榆林看。
“她跟柏榮年待在一起幾十年了,巴不得柏榮年早點老死,可柏榮年動了她最重要的東西,她不能再坐以待斃。”柏尋的雙眼泛着寒氣。
孩子,柏榮年動了他的孩子,還有他孩子的孩子。
燈再次熄滅時,柏尋喊醒了熟睡的燕瞿,他醒來眼前一片黑,被柏尋拽着跑起來。
遠處有個長方形的光點,柏尋拉着他往那個方向跑,他看到柏榆林帶着人背着凱卡跑。
“快一點!快一點!”瑪雅喊着。
燕瞿被柏尋拽着跑入隧道裡,隧道很狹窄,能通過一人柏榆林在他們前面。
跑了不知道多久燕瞿大口喘息着,類似于警報的聲音響起,燕瞿看到地上有血,一開始以為是前面被背着的凱卡,直到視線落到柏尋身下,才發現柏榆林的裹在柏尋胳膊上的外套被染紅了。
“柏尋你的胳膊。”燕瞿喊着。
“沒事,現在重要的是跑出去。”柏尋回頭看了燕瞿一眼。
終于跑到了一個寬敞的地方,這個地方像是鬥獸場,還沒等燕瞿看清楚,無數隻獵狗竄了出來,柏榆林他們在前面裡面被圍住。
凱卡身上留着血,獵狗的嗅覺靈敏他們被餓了好多天,聞到新鮮的血液興奮的要命。
柏榮年站在鬥獸場的高位,他拄着拐杖睥睨着下面,柏榆林慌張的看着周圍,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瑪雅緊急扶住他。
“爸爸你沒事吧。”瑪雅擔憂的問。
柏榆林擺擺手,“沒事,躲到我身上,他們很兇悍。”
“跑吧我的孩子們,在這裡用力的奔跑吧,你們不用力跑就會被吃掉,我的父親白手起家,手段狠辣才有我今天,這個社會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适者生存。”柏榮年張開手臂,看着鬥獸場下他的子孫。
徐清舒站在他身上,他轉過身,“怎麼,你很心疼他們?”
徐清舒隐在皮肉裡的喉結上下滾動并不明顯,“與你這個瘋子我無話可說,開始吧。看看他們那一個能活到最後。”
徐清舒穿着一件青色旗袍,銀發被一根木質發簪挽着,她的步子優雅,完全看不出這已經是以為年過七旬的老婦人。
柏榮年擡手握住徐清舒有些微涼的手,另一隻手舉起旗子一揮,“開始!”
那些獵犬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往他們身上撲去,燕瞿大罵柏榮年是瘋子,把這一輩能想到的髒話全罵了出來。
“柏榮年老子艹你爹!”
“别艹了!”柏尋拽了一把燕瞿把他往身後帶。
背着凱卡的迪倫被撲到,瑪雅拽着獵犬的兩隻耳朵往後拉,旁邊的一隻獵犬咬住了瑪雅的手臂。
燕瞿躲避不及時被咬住腳踝,柏尋差一點被撲到,尖銳的犬牙刺進皮膚,疼痛從左腳踝蔓延上來。
燕瞿擡起另一隻腳踹向獵犬的狗頭,“疼死了!”
柏榮年欣賞名畫般的看着鬥獸場裡的場景,樣子及其沉靜,完全沒有發現站在一旁的徐清舒往後退了一步。
她的眸子裡放出兇狠的殺意,那是蟄伏了幾十年積攢下來的,按動按鈕高出的圍欄降低。
徐清舒脫下腳上踩着的高跟鞋,赤着腳做了一個沖刺的動作,就幾步遠,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把柏榮年推下去。
這個鬥獸場是柏榮年的得意之作,他最喜歡的兩個地方,一個茶室一個鬥獸場。
徐清舒向下望被推下去的柏榮年,他的臉上顯示憤怒後是嗤笑,時間太短她看不慎清。
墜落在地柏榮年發出痛苦的表情,鬥獸場的看台不高,就兩層樓的高度,但要摔死一個七旬老人就簡單多了,更何況下面有那麼多獵犬。
徐清舒拿起旗子坐着柏榮年的動作,隻會那些獵犬去啃食柏榮年。
這一刻徐清舒感受到了柏榮年的控制感,柏榆林看到這一幕,發瘋的叫了出來。
柏榮年的慘叫聲太短暫了,徐清舒收起旗子,躲在一旁的保镖根本來不及救柏榮年。
現在旗子握在徐清舒手裡,柏榮年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聽話了幾十年的女人會殺了他,當初在孩子與他面前。
這個女人選擇了他,現在孩子真正受到危險,她選擇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