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說的話呀,不錯。”相柳仔細打量着全然陌生的臉,這張臉在昨日的大典上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種不把一切放在眼中的漠視,他不喜歡。他還是比較喜歡她倔強的、暴躁的、開心的樣子。就算如今她氣鼓鼓的怒視自己的樣子也很好。
“皓翎王姬?真是小看你了,怪不得當初你拼了命也要救蒼玄。”相柳的神色越平淡他心中的怒氣就越盛,就像現在他想到那時候她為玱玹擋下緻命一擊,他就恨不得再給這個女人身上來幾個窟窿,讓她回憶回憶有多痛。
“說,還有哪些是騙我的?”相柳像個引誘他人犯罪的惡魔,低聲呢喃。
“你不是一直說我的話你一個字都不信嗎?怎麼,原來你這般信任我呢?還是覺得我換了張臉就能與你說真話了?那我的臉可多了,你到底要信哪一張呢?”小夭快速調整好心情,應對相柳,她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你不想活了?”相柳掐住她的脖子,手指變為了利爪,輕輕一戳,就能刺破那嬌嫩的皮膚。
“呵呵。”小夭笑起來,“相柳,你第一天認識我?你不是應該早就知道我不怕死嗎?别以為我有身份有了親人就有了牽絆,我和你說句實話,我,等死等的迫不及待呢!”說完小夭閉上了眼睛,脖子還向他的利爪送了幾分。
看着利爪下流出的血,相柳像觸電般收回了手。可他依舊嘴硬,“想死啊,沒那麼容易。”
小夭不屑。
兩人并排坐在海灘上,太陽以升至當空,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可不知是這片海域特殊,還是相柳這條海蛇特殊,小夭并沒有覺得很熱。
“你怎麼來皓翎了,還知道了我的身份。難不成你昨天也在觀禮台?”小夭越想越覺得可能,相柳這種天下聞名的大妖出門行走沒幾個身份,那不得天天被追殺,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相柳沒回答,小夭隻當他默認。
她看到昏死在不遠處的阿念,想到相柳和阿念的交易,揶揄道:“相柳,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你為了引出我,竟然欺騙誘惑無知少女,你有沒有點底線!”說着還拍了他一下。
相柳看着被小夭拍了的腿,不太自在的動了動身體。嘴上的話卻滿是譏諷,“她還沒把你當姐姐呢,你倒是要當好姐姐,還護上了。”
“唉!我這種大善人怎麼能眼看着單蠢少女失足呢!”
相柳斜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她能把你賣給我,就能把你賣給别人,這次能推你下懸崖,下次就能對你捅刀子。”
“所以,我不會讓她好過的,孩子叛逆怎麼辦?那就打一頓。不管用怎麼辦,那就打到管用為止。我又不用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
“奇奇怪怪的。”
見相柳無話可說,小夭正色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你這大忙人,我才不信你就單純的來試探我是男是女,是何身份,趕緊說,我這又累又困的,我要回去睡覺了。”
“接着給我制毒。”
小夭狐疑地看着他,“就這事?”
相柳惱怒,“不信?那我就是來确認你身份的!”
“好吧好吧,我信。你讓你家毛球傳個話不就行了。你放心,不會缺你藥的。還有,你我相識一場,你哪天受傷了我也會給你獻血的。”說完又趕緊補充一句,“你最好少受點傷啊!”說完,小夭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往旁邊走幾步撈起阿念,說道:“累了,回了,再見!”
小夭扛着阿念走到海邊一個隐蔽的林子裡。用力拍打着阿念的臉,“醒啦,醒醒啦。”
在十幾下之後,阿念終于幽幽轉醒,她還想着誰這麼大膽子敢這般粗魯的叫自己起床,就迷迷糊糊見到眼前人。
“怎麼是你?”阿念猛的翻身爬起,她才發現不在寝殿中,渾身上下的疼痛也讓她理智回籠,想起之前的事。
“怎麼,斷片了?”小夭譏嘲的看着她。
“你,你,我,我告訴你,你可别亂來,我會告訴父王的,讓他教訓你!”
小夭走到阿念跟前,輕拍着她的臉說道:“我之前隻是以為你比較笨,現在才發現,你不是笨,你特麼就是個蠢貨!”
阿念被小夭突然的厲色吓了一跳,都忘了反擊,而是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你居然連同相柳一起算計我?”小夭叉着腰一步步逼近她。“你知道相柳是什麼人嗎?我記得他曾經綁架過你與玱玹交換糧草,這才過去多久,就憑着他那張臉和對你的幾句花言巧語,這麼快就忘了?”
“若是被父王知道他精心呵護養大的女兒,為了一點小情緒就被幾句話忽悠的和人人懼怕的相柳去做交易,他會不會想把你塞回你娘的肚子裡重生啊?”
阿念被兇的連連後退,最後腳下一拌摔坐在地上。
“還有,父王知道還是小事,畢竟皓翎與辰榮之間并無淵源。可若是讓玱玹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知道你與他最大的敵人,險些殺死他數回的敵人合作害他的妹妹,你覺得她會怎樣?要不要我幫你試一試他們的反應啊?”
阿念的身體抖地如篩糠,她知道這次自己闖了大禍,若是讓父王和玱玹哥哥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她就完了!
“他們真是太寵你了,将你寵的無知無畏,無法無天!”
小夭給自己順了許久的氣,她向來奉行有氣不能自己受的原則,撸起袖子走到阿念面前,便是一頓暴揍。
不會遊水的阿念落了水受了驚,加之内心惶恐,而且她的修為完全不是小夭的對手,隻能被動挨打。小夭隻把阿念打到鼻青臉腫,嗷嗷嚎哭才停手。
阿念一邊躲着小夭,一邊委屈流淚,看起來好不凄慘。
出了氣的小夭心情好了許多,“行了,别哭了,收拾收拾再用靈力治好你臉上的傷,我們該回去了。”
“憑什麼?你把我打成這樣,我為什麼要治傷,我要給哥哥和父王看你打我!”
小夭不理解她的腦回路,“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問我為何要打你?他們問了我就會說,然後你隻會更慘!”
小夭蹲下,直視着阿念,“所以,還要展示嗎?”
阿念趕緊搖頭。迅速擦幹了臉上的淚,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運轉靈力給臉消腫,待處理好一切後,阿念委委屈屈地像個小媳婦一般,跟在小夭身後回到承恩宮。雖然形容還是有些狼狽,但總要比鼻青臉腫好解釋的多。
到了宮門前,小夭冷聲對阿念說:“你沒有見過相柳,隻是出去與我比試,把今日的事爛在肚子裡,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阿念小聲回答。
随即,小夭不再管她,獨自回明瑟殿去了。這一天一夜,累的像狗一樣,她定要大睡幾天,好好補補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