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輕輕地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突然說:"嘿,相柳!"
那男子身子紋絲不亂,隻微微側仰了頭,"你悄悄走到我身後,我一直在猜你想做什麼,竟生了一些绮思遐想,沒想到你認錯了人。"
小夭盯着他的眼睛。
男子笑起來,"我倒真想是你叫的那位了。"
小夭眼中多了一絲玩味,"你真的不是嗎?"
"如果你能陪我喝酒,我當當他也無妨。"
小夭搖頭遺憾說,"那算了,我的那位朋友肯定不喜歡我把别人當成他!"
小夭微一欠身說:"抱歉。"轉身要走,男子卻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句抱歉,就想走?"
"你想怎麼樣?"
"我是防風邶。"男子把自己的名字一筆一畫寫到她掌心,"記住了,下次不要再認錯了人。"
小夭不客氣地抽回手,撇嘴問道:"防風氏啊,防風意映的哪位呀?"
"二哥。你認識小妹?"
“不認識。”小夭的不悅之色重了幾分,“會射箭嗎?”
防風邶一愣,回答,“自然。”
小夭點頭離開。這一次防風邶沒有再拉她。
小夭回到宴席上,人們還是那麼開懷,和她離開時沒什麼兩樣。小夭看着被那個人劃拉過得手心,表示心累,“防風邶?哼,聽到有人把自己認成鼎鼎大名的魔頭相柳,完全不驚訝,泰然自若沒有絲毫疑問,我是應該覺得氏族子弟無知呢,還是你相柳把我當傻子呢!”
宴席散去,玱玹和小夭正要上雲辇,異變突生。原本和玱玹正依依惜别之人一拳重重擊向玱玹,玱玹急速後退,可距離太近,那人修為又及其高強,玱玹隻堪堪避開了要害。
不等玱玹喘息,一拳又一拳瘋狂地攻擊向他。每一拳都蘊含着充沛的靈力,拳風猶如漣漪一般震蕩開,将府門前的玉石獅子震得粉碎。
之前護衛在四周的侍衛不見了蹤影。嶽梁被靈力震暈過去,始冉被吓得躲到了雲辇下,瑟瑟發抖。
玱玹受了重傷,倒在地上,那人抓起玱玹,眼中滿是恨意,化水為刀,揮刀而下,居然想把他斬首。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小夭體内靈力如火山噴發,洶湧而出,瞬間流遍全身經脈。她的雙眼泛起一層淡紅色光芒,左手五指張開對準水刀方向,一聲暴喝:"開!"
一道肉眼可見的紅色靈力屏障在玱玹面前驟然成形,恰在刀刃落下的瞬間與之相撞。金鐵交鳴之聲炸響,刀鋒被硬生生彈開三寸,水刀立刻化為水滴四散,其中數滴擦着玱玹的肩膀劃過,留下幾絲血痕。
小夭身形如電,幾乎與靈力屏障同時到達。她右手成爪,一把扣住玱玹的後衣領,猛地向後一拽。同時左手為掌直擊對方面門。
對方反應亦是迅速,擡掌與小夭對擊,兩掌氣勁相撞,靈力洶湧肆意,旁邊的嶽梁府邸的牆瞬間被犁了深深一道凹槽。
小夭隻覺得對方靈力深厚,與之對上如同普通人類拍擊一隻大象,左臂當時一痛,應當是骨折了。隻能強行忍下痛苦,極力化解對方靈力,四息之後還是力有未逮被振地後退十數步。
也幸得有小夭拖延,對方意欲再次上前,一個女人擋住了對方去路,小夭隻聽那女人說道:“禺疆,住手吧,今日你殺不了他。”
那個叫禺疆的殺手見到來人目眦欲裂,“赤水獻,你要救他?她殺了我哥哥,你并非不知,可你還要救他?”
赤水獻對他的憤怒沒看在眼裡,冷冷說道:“想殺他,打敗我。”說完飛身離去。
禺疆見今日不能得手,便恨恨瞪了玱玹一眼,轉身追去。
眼見刺客一走,玱玹捂着胸口正要艱難起身,小夭瞬息之間來到他身前,低聲喝道:“别動。”
接着她看向正前方漆黑的天空,聲音沒有起伏的說道:“閣下既來了,就現身一見呀!”同時,右手凝結靈力,一把火紅長劍直指天穹。
玱玹低聲問道:“防風氏?”
“嗯。”
過了十幾息,小夭卻覺得十分漫長,額角不禁有汗珠滴落。她剛才與那個禺疆對戰導緻靈力紊亂,現在手中長劍已是她用盡全力維持,若再僵持下去,她就要受不住了。
索性玱玹的侍衛們終于突破陣法桎梏,沖到他們身邊,将二人保護在中間。而天上那道強橫氣息也消失不見。
大敵以走,玱玹安全,小夭軟倒在地。
玱玹趕忙接住她,可他自己也被重傷,兩人雙雙癱在地上。
離嶽梁府門口刺殺,以過去一年,小夭深感自我實力不濟,再次陷入刻苦修煉中。她并不打算知道想殺玱玹的是誰,相救玱玹的是誰,她把一切人物都劃歸到政治敵人和政治盟友中。這些都有玱玹操心,她沒興趣,她隻要護住玱玹和自己的安全就好,可看起來,遠遠不夠。
因為上次的刺殺,小夭傷的不輕,西炎王把身邊最好的六個暗衛調到了她的身邊。小夭對現在的十六個人手很是滿意,她沒想過要建立自己的勢力,這些人手以後也都是小夭的,她依舊認為實力還是自身的最為靠譜。就看玱玹有那麼多暗衛保護還不是被揍成那個熊樣!
除了修煉,小夭也沒忘對相柳的承諾,毒藥依舊研制更新,她就像個勤奮刻苦又創意滿滿的科研工作者,以毒死相柳為最終目标努力着。
把藥打包送到塗山家的“快遞公司”。每次來這家镖局她都會想起塗山璟,他們已有一年半沒見了,剛分開時送的青梅酒也沒再送來過,小夭說不準自己什麼心情,隻能說,挺好,守約挺好。
“塗山快遞,使命必達!”小夭默默胡謅着她給塗山家镖局的廣告詞。擡眼見到黑頭發的相柳笑嘻嘻的朝她走來。
真想一拳頭把他的笑容打回去!
防風邶看着小夭眉頭深皺的表情,“怎麼?還認識我吧?”
“認識。”小夭看着他欠抽的樣子冷淡開口。也更加确定他就是相柳,果然換個發型依舊想抽他。
見小夭轉身就走,防風邶快走幾步追上,“你不是說我長的像你的朋友嗎?不用我這張臉懷念一下嗎,轉頭走什麼意思?這麼不想見到他。”
“不,我隻是單純不想見到你。”停了腳步又道:“你跟着我幹嘛?”
"我無聊,我看你也挺無聊,兩個人無聊總比一個人無聊好。"
小夭回想那晚他淩厲箭鋒下的壓迫感,有些譏嘲的道:"我看你忙的很,可不像無聊的樣子?"
防風邶笑嘻嘻地說: "我來西炎城做的事情都見不得光,一般是晚上忙,白天是真的很無聊。"
“巧了,我一般都是白天忙,晚上才會無聊,看來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别嘛,咱們也是相識一場,又很有緣分,不要拒人于千裡之外嘛!”
小夭定定看了他半晌,暗道:頭多的動物果然很難搞。也由着他,不再攆人。
這樣,小夭和防風邶就熟絡起來,每每十天半月防風邶都會約上小夭出去玩,逛青樓,逛賭場,逛集市,鑽小巷子找那些老饕會光顧的小飯館。
原本小夭一直等着他會向自己承認身份,但逐漸地,随着每每的吃喝玩樂,小夭懂了,他隻是防風邶!相柳是帶領辰榮殘部抵抗西炎的領軍人,他不能率性而為。防風邶隻是個纨绔,是個就算被安排了任務也沒被期望的二世祖,所以防風邶可以無拘無束的肆意笑鬧,但相柳不可以。
之後小夭不再有疑問,也随着防風邶的滔滔不絕、嬉皮笑臉。竟然有一種看着自家孩子解放天性的欣慰感。(((?д?;)))
“我教你射箭呀!”
“你們家的箭術還能教外人?”
“我教你的隻是箭術的基本,又不是内功心法,有什麼不能學的。”
“不要。”
“為什麼,我箭術很厲害的!别人想求我教我還不教呢!
“那你等着别人求你去吧!”
“别呀,我就想教你,我求着你學呀!”防風邶好脾氣的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