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練武場上,三三兩兩俊逸少年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比劃着。
因為沒師傅看管,幾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懶散,隻有一兩個還在老老實實練功,剩下的都在偷懶。
練功的幾人中,一名頭戴玉白抹額、腰配青綠翡翠的高大少年一邊接着同伴的招,一邊輕咳一聲,故作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哎,前兩天合歡宗送來了個交流學習的女弟子,你們聽說沒?”
“聽說了!”原本斜靠在樹上抛石子解悶的少年聽到這話立馬站直了,“藏經閣那幾個小子前些天在大殿外遇見了,回來個個都跟丢了魂兒似的。”
“啊?怎麼個丢法啊。”
“啧,相州何家那個你見過吧,整天傲的不行,走路都恨不得把眼睛擡到腦袋上去。聽說那次在大殿前簡直像野狗似的圍着人家轉……”
圍觀的少年皆是啧啧稱奇:“果然是合歡宗來的啊,手段了得。”
幾人正咋舌談話間,突然一陣妖風吹過,把少年們早上花了一炷香時間收拾的頭發給吹成了亂蓬蓬的鳥窩。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張狂的笑聲響起,相貌出衆的少年乘着劍憑空出現,落地後盤着胳膊站在練武場上,毫不客氣地笑話這幾個氣急敗壞的鳥窩。
“餘澈!你閑着沒事兒幹是吧!”
男弟子憤憤地把發帶扔到腦後,對着那少年怒目而視。
餘澈打了個哈欠,亮了亮自己衣袖下健壯的胳膊:“幹嘛,想打架啊?小爺奉陪~”
幾個少年都悶不作聲了。誰要是想不開了非要去戒律堂挨罵,才會和這小子打架。
餘澈用胳膊肘戳戳那男弟子:“哎,什麼合歡宗的女學生?什麼狗啊貓啊的,給人家當野狗又是什麼意思?”
幾個少年紅着臉面面相觑,其中一個欲蓋彌彰地清清嗓子,閃爍其詞地說:“狗,就是……追着人家嬌小姐舔,的意思。”
餘澈愣了愣。
“搞笑,什麼樣的嬌小姐能讓人當狗啊!”
……
晌午太陽高懸當空,消失許久的姜茶終于苦着小臉捶着肩膀從講經堂出來了。
【這一上午過的,宋承禮也太嚴肅了吧……】漂亮的小師妹扁着嘴,委屈巴巴地和336訴苦道。
初次見面時因為太困所以不小心在大殿上睡着了,原本不是什麼大事,結果好巧不巧就被宋承禮給逮了個正着。
一向克己守禮的大師兄似乎被她的自由散漫狠狠震驚到了,當即皺着眉下令:
“以後每日去講經堂聽訓兩個時辰。”
正直嚴肅的宋承禮當然不會把這活兒外包出去。
姜茶整天苦着臉來聽訓,宋承禮居然也親力親為的跟着來講訓,而且次次都比姜茶到的早。
行峻言厲、儀容一絲不苟的大師兄端坐在蒲團上,和對面垂着腦袋昏昏欲睡的姜茶形成鮮明對比。
“頭發紮的太散,下次用統一的發帶固定好。也不許在頭上綴桃花。”
姜茶立馬直起身狡辯道:“可我在家都是侍女幫我梳的,我不會呀!”
宋承禮眉頭皺的更緊,思索一番後回答:“不會就找别人幫忙,沒人幫你就戴個帷帽來的早點,我在堂外幫你紮。”
姜茶哼哼着坐回去了。
“聽訓的時候手要放在桌子上,不許在下面偷偷玩兒手。”
“姜師妹,趁我轉頭拿書時假裝用拳頭捶我,我是能看見的。”
慫包姜茶即使被戳穿也不敢出言狡辯,隻能窩窩囊囊的應下,繼續啃桌子上晦澀難懂的經書。
兩個時辰簡直度秒如年,直到宋承禮深呼口氣,吩咐今日就到此為止,姜茶才高興地蹦起來,迫不及待地就要丢開書往外跑。
宋承禮看着人頭也不回飛奔出去的身影,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這樣厭煩自己也好,省得日後再多糾纏。
剛出大門沒走幾步,姜茶就被一個陌生的男弟子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