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人流量大,自然而然圍繞其延伸了一堆商販,周末返校期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學校規定六點晚自習,班主任要求五點四十人到齊,晚九點放學,一個個半大小子,加上腦力勞動,就算返校前吃過晚飯,也多半會感到饑餓,于是,大多數人選擇進校前買上夜宵,趁下課期間偷摸吃上兩口,墊墊肚子。
校門外,店鋪加流動攤子,幾乎全是賣食物的,瘦肉丸、水果撈、涼拌菜、烤冷面,應有盡有。
白崔懶得開火,午飯後什麼都沒吃,往公交來的方向步行十來米,挑了家人流量較小的店鋪。
“老闆,來個兩雞蛋灌餅,各多加一個蛋。”
“好嘞,兩個餅十四,加兩個蛋一共十六。”店主是個長相幹練的阿姨,熟練拿出事先準備的面團擀平,鋪到滾燙的鐵闆上,溫度的作用下,面餅不一會就膨脹鼓起,戳破後倒入攪好的蛋液,鏟子一推一壓,蛋液便充填滿面餅内部。
翻面,放上基礎的生菜烤腸土豆絲,擠上醬料,折疊裝袋:“好了同學,拿好。”
“謝謝老闆,錢轉過去了。”
“欸。”
灌餅很香,白崔一個系好口子放進包裡,一個在到班前吃完填了肚子。
班裡已經坐了小半人,幾個閑聊,其餘都在補作業。
許尋燭的位置上沒人,白崔收回視線,到位置放下書包。
旁邊的陶如萱忙亂中擡頭:“同桌,化學卷寫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也不客氣,從白崔拿出的一疊中精準找到化學卷子,添兩筆補完手上的冊子,又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白崔提醒:“倒數第二題那個公式我配平錯誤,你不要直接抄。”
陶如萱忙中偷閑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讓白崔相信她老補作業人的技術。
白崔收拾好桌面,要交的作業和晚自習要練的習題分門别類放好,拿出書包裡剩下的筆袋,看了眼還空着的那個位置,趁離晚自習上課時間還有段時間,拿了水杯到茶水間接水。
【要到學校了嗎?】
手機界面的還停留在自己發送出去的消息上,想了想,白崔打了個電話過去。
鈴聲在不大的空間内響了好一會,才被接通,困倦、還帶着迷茫的聲音穿過電線跨越距離,落在了白崔耳側。
“喂——”
“尋燭,還在睡嗎?馬上到上課時間了。”
“……”一陣沉默後,許尋燭驚叫,咻的直起身子,“我忘了!”
然後就是窸窸窣窣好一陣撲騰熱鬧,許尋燭套上校服外套,邊往書包裡塞東西邊喊了一句:“我馬上來!”
津市的中學不會在周日晚上和假期最後一天晚上要求晚自習,許尋燭的鬧鐘也隻習慣于定工作日早上的,是以,他根本忘記了班主任在假期前發的要在今天返校的通知,中午往被子裡一撲就睡到了現在。
白崔安撫:“你别急,今晚是方老師坐班,我和他說你晚點到。”
“路上不要趕,注意安全。”
許尋燭應了後挂斷電話,白崔拿起水杯往回走,走到一半,才想起來杯子裡水還沒換,又折回去重新灌了溫水。
許尋燭是在上課打鈴前幾秒趕到的,生物老師已經坐在講台上開始寫教案了,擡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任由他坐到位子上。
“同桌,怎麼來這麼晚?”
楊起元,許尋燭的同桌,一個挺外向的男生,同時,也十分八卦,和許尋燭說得幾句上話。
“學委幫你和老師說了話,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白崔是挑在生物老師進門前出教室和他說的,顯眼了些,但不會暴露兩人說話的内容,為的就是許尋燭說過的不暴露關系。
楊起元恰好那個時候在教室裡路過門口,順耳聽了一句。
“聚會的時候聊了兩句,也就熟了。”
楊起元也沒有懷疑,畢竟,男生之間的友誼有時候确實來的莫名其妙。
那因為一場球、一頓飯結識的又何止一個兩個,甚至還有釣魚佬,因為撿到一個魚鈎釣上魚管前主人叫爸爸的呢。
主打一個,往來皆是兄弟,談笑全為朋友。
許尋燭止了話題,楊起元也沒繼續說話,無聊張望一圈,無意間和門口巡視的教導主任對視上,脖子一縮低頭假裝看課本去了。
許尋燭呼了口氣,把亂糟糟塞滿卷子和本的書包收拾齊整,發現他還落了半張卷子沒寫,摸了根筆開始融入安靜的晚自習中。
下課前幾分鐘,講台上坐了一節課的青年開口:“下節課把假期作業交上來,我改了後你們訂正下,明天上課我講錯的比較多的題,其他的還有不懂可以在課後來問。”
這是生物老師的習慣了,衆人也沒什麼意見,就算是沒做的,這一節課的時間也夠他們補完了。
“課代表收一下作業放講台上。”說完,下課鈴響,青年拿了手機和教案離開教室。
白崔交上生物作業,見許尋燭出了教室,起身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