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在玄關換好鞋,許尋燭把餐盒和禮物一齊放到島台上,洗了個手擦幹,才開始拆那小小的蝴蝶結。
袋子很輕,許尋燭猜到是個小玩意,但還是驚訝了一下,從裡面掏出一隻不到掌心大小的毛氈小狗。
是隻迷你版的幼犬阿拉斯加。
黑白相間,軟軟松松的毛發,應該是特意梳理過,毛流乖順服帖的朝着同一方向。
短短的四肢,微笑上揚的唇角,豎着三角形的小耳朵,乖乖趴在地上樣式,歪着圓滾滾的腦袋看着你,簡直能把人的心融化。
許尋燭小心用指腹摸了摸逼真的毛毛,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發到群裡。
羅芍淺第一個響應:【你買的?還是别人送的?】
和許尋燭的聊天被迫終斷後,她的好奇心爆棚,現在迫切想要知道更多消息。
李衛璋冒泡:【什麼什麼,我錯過了啥。】
許尋燭揚眉,回:【沒啥,同學送的禮物。】
【非年非節的,為啥要送禮物,難不成,是女同學送的告白禮物!】
李衛璋發了張柯南探案的表情包。
他自顧自下了判斷,哀嚎一聲:【不行啊,許哥,你怎麼到哪都受歡迎啊!】
許尋燭心想,這有啥的,情況比你想的更加複雜,不是女同學不說,禮物也更上一階,成了定情一周的戀愛禮物。
【我受歡迎不是正常的嗎?不過不是告白禮物。】
他沒有在現在坦白白崔。
家裡富裕後多是保姆照顧的許尋燭與同齡人相較早熟些,愛玩,對待感情卻很慎重。
如果說之前不公開是自己想法幼稚惡劣,現在則是擔心他倆之間脆弱的感情紐帶隻會因經受不了太多反對而斷裂。
許尋燭不想和第一次喜歡上的人無疾而終。
等到他們關系穩定、彼此相知相惜後,他會鄭重介紹白崔給他的朋友們認識的。
羅芍淺當他沒成,也不再多言,把話題拐到其他地方。
許尋燭聊了兩句,讓小狗陪着他吃完夜宵,收拾完垃圾後捧着小狗進入卧室,擺在了床頭那盞漂亮的小夜燈旁邊。連裝它的禮袋,也仔細折疊好收進櫃子裡了。
等洗完澡,他縮在被子裡給白崔發消息。
*
舒南是個小鎮,舒南高中卻是市内重點高中,每年都有好幾個考上頂尖大學的,其他一流學校的數量更是不必說。學校雖老,給學生的配置都不低。
學生宿舍配備了六人一寝,上床下桌,衛浴空調一應俱全。
白崔到宿舍時其他五個人都到了,楊起元和孫開都在這個寝,一個洗漱,一個正要上床。
楊起元在陽台拿着牙刷對鏡子刷他那口大白牙,餘光瞥見白崔動作,靠在門窗框上,含着泡沫問他:“白崔你還學呢?”
白崔從書包裡抽出一張紙,打開台燈。
“最後一道大題,快到放學時間我沒來得及想思路,又不想空着,索性帶回來做完。”
楊起元敬佩點頭,還想說什麼,但嘴裡的牙膏突然刺激到咽喉,一個幹嘔迅速捂嘴回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吐了一池子的泡沫。
水池邊另一個洗漱的男生嫌棄地給了他一拳,到室内的廁所裡去了。
白崔花了點時間理清思路,簡寫步驟,也寫了小半頁紙,楊起元路過,目不斜視,拒絕在休息時間讓數字和知識進入大腦。
孫開在床上帶着一隻耳機打遊戲,問道:“對了,明天是不是要升旗?”
“沒錯,明天不下雨。”
這對話倒是提醒了白崔,他幾筆寫完剩下的結論,收好紙筆起身從櫃子裡拿出護衛隊的衣服。
“我靠?白崔你哪來的這衣服。”
漱完口的去拿毛巾擦臉的楊起元眼尖,喊了一嗓子,還沒上床的三個人一齊圍了過來。
白崔把衣服挂在床頭,笑着說:“國旗隊的王天錫病了,托我代他一次。”
王天錫是白崔高一的朋友,那時國旗隊招新人,白崔陪他去了,沒想到老師看他形象好,連帶他一塊招了進去,他沒辦法,趁上了高二換屆退了出來。
這次王天錫生病,加上高一沒有完全訓練好,這才讓白崔再上一次。
“我高一的時候在台上,你們沒看到過我嗎。”白崔細細扯平袖口上的褶皺。
幾人齊齊搖頭。
“升旗台那麼遠,又高,我就沒看清過上面人的臉。”
“我是在偷玩手機,沒注意。”
孫開聽他們一說,倒是有些印象,趴在欄杆上說:“我高一的時候倒是聽班裡的女生說過護旗手裡有個帥哥,原來是你啊!”
白崔笑道:“裡面的同學都挺帥的,不一定是在說我。”
别的不說,身高夠,身形也要挺拔,五官端正,一套篩選标準下來,加上制服加成,怎麼也算得上好模樣了。
幾人懶得噴白崔的謙虛,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白崔的相貌算是高出其他人一大截了,在人群中頗有鶴立雞群之感。
一個男生摸了下帽子,硬挺的質感,經過同意後戴到了自己腦袋上,對着鏡子臭美:“真帥!”
“你明天早上直接穿去班裡?”
“差不多,外面穿校服外套,等下課了到後台全部換好。”
“那完蛋了!”楊起元羨慕道,“白哥你原本就帥,再穿上這個,女生眼裡哪裡還看得到其他人啊。”
“哈哈哈,你就吃味去吧。”
他們輪流戴了次禮帽,對着鏡子裝模作樣地敬禮。
到了時間,頂上燈一滅,寝室立時陷入黑暗,門外走廊遠遠傳來寝管的訓斥聲:“熄燈了!說話都小聲些!早點休息!”
幾人止住玩笑,各自靈活地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