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崔離開，許尋燭上樓開門。

進到書房剛把書包剛放下，電話響了。

許尋燭還以為是白崔，之前晚上他們也會通視頻教他寫作業，拿出手機看到來電人的名字，微怔。

“喂，媽。”他接通了。

林文珠的聲音有些疲憊，不過語氣倒是挺高興的：“兒子，這兩天你那邊降溫了吧，之前寄給你的羽絨服記得穿上。”

“我知道的。”

“嗯，記得就好，是不是快要放假了？”

“一月六号考試，八号放假。”許尋燭想起什麼，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林文珠說：“剛好，我給你訂的是十号的高鐵，到時候考完了你就回來吧。”

“我和他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到時候帶你回外婆家過年。”

許尋燭的外公在早幾年因病去世了，不過外婆身體還不錯，林文珠還有個弟弟和她住在一塊，平時照料着。

“對了，明年你就不用去舒南上學了，媽媽把你學籍轉回津市這邊，到時候你就住家裡。”

舒南是林外婆的老家，不過後來林文珠起來後，給林舅舅的存款添了點讓他在津市買了房，一家都辦了過去，這也是許尋燭學籍可以遷到舒南的原因。

之前是不想許達海用孩子當借口和靶子才把人送到這裡，現在事情解決，許達海已經翻不起什麼浪花，自然要把孩子接回身邊來。

許尋燭一直知道這件事，也沒什麼不滿，不過現在有人出現了他計劃之外，就不能自然接受了。

想起白崔，他張了張口，忽而打斷林文珠的安排：“媽。”

“嗯？怎麼了？”

“舒南這邊挺好的，轉學的事要不再說吧。”

林文珠愣了一下：“舒南那邊的教育到底沒有津市發達，而且延弛芍淺他們都很想你啊，還經常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許尋燭沉默了。

林文珠又說：“不管怎麼樣你先好好學習，回來過完年再說其他的吧。”

好歹拖延了時間，許尋燭隻得應答，後邊聊的什麼，他胡亂應着，一句也沒入心。

挂完電話，他題也不想寫了，洗完澡把自己塞進被子裡，冷的顫抖一下，才發現自己沒開空調，裹着被子摸出手機調了溫度。

室内溫度逐漸升高，他卻依舊在發呆，直到眼睛幹澀眨動，才想起來給白崔打視頻。

待機音樂響起，是一首舒緩的小調，屏幕上出現許尋燭自己的臉。

這個角度顯得他有些醜，許尋燭又往被子裡縮了縮，遮住半張臉。

“尋燭。”

視頻接通。

白崔看着手機裡許尋燭已經躲在被窩裡，意外了一下：“已經躺下了？”

“嗯，”許尋燭有些悶，不過沒表現出來，盯着屏幕上的白崔，“突然很想睡覺，就洗了澡進被窩了。”

不然現在應該是白崔輔導他生物的時間的。

期中考試前一個星期，白崔就開始每天晚上給他補習薄弱科目，期中考他大有提升，生物物理從六十幾提到了七十幾，總名次往上爬了五十多名，得到了老班的表揚，這個項目就一直保留了下來。

之前他還擔心浪費白崔的學習時間，不過見他一直維持着年級前十的成績，有波動但不大，也不怕了，纏着人給他講其他幾門課目。

反正不怕分高不是。

一天一門換着來，今天剛好輪到生物。

白崔正坐在書桌前，手機靠在書上，仔細打量了眼許尋燭的眉眼：“那就睡吧，今天不補生物了，移到明天再給你講吧。”

“嗯。”許尋燭猶豫了會，低低叫了一聲，“崔哥。”

白崔放下筆，收起原本的生物卷子，把手機拿到手裡：“怎麼突然撒嬌了？”

許尋燭說：“我媽給我訂了十号的機票，期末考完試我就要回去了。”

“正常，要過年了嘛。”白崔說。

“你怎麼這麼平淡！”許尋燭忿忿不平，“那我們一個寒假都見不了面了哎！”

不對，他的聲音又低下去，微不可聞：“甚至寒假後面也見不了面了。”

白崔知道這個劇情點，原劇本裡許尋燭隻在舒南這裡呆一個學期，期末考試完就會不告而别回到津市，看着手機那頭許尋燭的小可憐樣，估摸是家裡和他說了這件事了。

不過現在白崔按理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于是，他反應平淡道：“隻是一個寒假，我們可以打視頻。”

“那萬一不止一個寒假呢！”許尋燭直接坦白，聲音裡染上哽咽，眼睛直接紅了一圈，“我媽說要把我的學籍轉回去，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

“……”

見白崔驟然陷入沉默，他又說：“我不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