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神。
“沒事,我覺得這個小狗特别像你。”我笑了一下,小聲地靠近了些說:“和你一樣可愛。”
崔漾漾聽我講,看了看對我牽強的笑了一下。
她的樣子,我一時間不知道還要不要提選科的事情,那紅了眼眶醒目的告訴我,她的難過還沒有消散。
我猜測着是不是和選科有關,我們坐在彼此對面沉默着。
“你着急見我,是有什麼事情嗎?”崔漾漾先開口道,那溫柔的嗓音是我所喜歡的,要是能一直用這個音調交談就好了。
在我的衡量下,糾結的最後結果是我必須說出那句話。
我認識崔漾漾這麼久,我們從未有過真心的交流,進展太慢了完全達不到預期,我不管在她心中是什麼樣的話,不管探讨到她家庭的話算不算越界也要說。
我用勺子攪拌着咖啡,擡起頭,語重心長地問:“選文,真的是你想的嗎?”
崔漾漾在聽了我的話,先是愣了下,垂下額頭着沒有說話,很小聲的歎了口氣。
“我沒有那麼多權利。”她的聲音凄涼傷感,仿佛置身荒漠戈壁,擡起頭時大漠的風在那一瞬間将她吹的滄桑。
我看着眼前的崔漾漾,說不出的有一絲喜歡這個樣子的她,那種無力的悲哀感,無法擺脫的樣子,就是我想要的。
她泛紅的眼裡沒有淚水,我卻看見了痛苦,是從無神的眼裡、耷拉的嘴角,面部松軟的肌肉...,每一個細胞都透着無望感。
我不知道當時的自己表情處于什麼樣子,我起身坐到了崔漾漾旁邊,攬着她的肩頭。
“那我和你一起選文怎麼樣。”我清脆響亮的聲音出現在店内。
崔漾漾偏過頭,不敢相信的問我:“你不是要選理嗎?”
我放下手來交叉在胸前,一本正經的說:“田瑜可以因為文粒選文,我也可以因為崔漾漾選文,一樣的。”
“不不不。”崔漾漾搖頭拒絕着,蹙着眉頭嚴肅地說:“你不能因為我選了不喜歡的科目。”
我松下直挺的背手肘撐在桌面上,抿着嘴唇盯着天花闆想了下。
“可是我喜歡和你在一起。”我不自主的說了出來。
崔漾漾半響沒出聲,我想是不是說的話讓她誤會了,回過頭見她愣愣地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趕忙找補,以防誤會了:“學的都不一樣,沒了你誰給我補習啊。”
她嘴唇張了張,不見吐露一詞。
我知道她在為難,獨自掂量。
“我們等會去逛逛吧,有部電影還不錯挺勵志的。”我提議。
她點點頭。
其實這部電影上映有些日子了,沒看過但内容我有所耳聞,是講述一個循規蹈矩的家庭希望主角好好讀書,以後當老師,工作穩定然後結婚生子。
但主角并不喜歡站在講台上教書育人,性格也不适合,主角聲音很好聽,喜歡樂器,想走音樂路線,當一名歌手。
在家庭的勸阻和壓力下,從妥協到反抗最後成功的故事。
我雖然不奢望一個電影就能讓崔漾漾改變心态,但是一部勵志改變的電影看看也不錯,網評挺好的。
買了票,在商場的遊戲廳玩了會,就上樓看電影了。
在影院内悄無聲息的環境裡,電影從一開始的壓抑籠罩了全場,我倒是無感,在結局裡主角和父母和解,在熒幕上出現的一句句台詞引的有些觀衆抽泣起來。
我借着光線看旁邊的崔漾漾,她神情和我一樣,并未被之打動。
電影結束,在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崔漾漾很奇怪的呢喃了一句。
“她是幸運的。”
我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仿佛也不需要我去接話。
在扶梯上時,我問:“要不要在外面吃晚飯。”
崔漾漾微笑着搖搖頭:“我媽媽在家做好了等我。”
這是我第一次聽她講起她媽媽,和提起爸爸時的神情都是不一樣的。
我猜她和媽媽的關系應該更好。
我為了和崔漾漾待久一點,說坐公交車回去,她送我到公交車站。
在站台上,我揣着手看見了遠處到來的公交,轉頭喊道:“崔漾漾。”
“嗯?”她穿着那身白色外套,小步的轉過身看着很笨重,像北極熊,不過是瘦小版的。
“嗯...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選科的事情,畢竟,承受結果的人是你。”我含着笑意,學着兒時爸爸對媽媽說話的溫柔口吻:“大膽去選擇,我會陪着你的。”
公交車開到了面前,我走過去排隊,上車前回眸對崔漾漾說:“周六學校見。”
我說完就上了車,透過玻璃我看見她還在站台上發呆。
就如我所說,不管她是否改變想法,我都會和她做出同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