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時,門鈴響了。
在大廳來回踱步的我停了下來,小跑着去開門,冬日的暖陽從門縫鑽了進來,映入眼簾的是散着一頭長發穿着白色毛絨絨外套挎包的崔漾漾,她手裡提着白色紙袋。
她出現的那一刻,天空湛藍陽光從背後打開,面朝光的我沒看清她的面孔,心裡卻早已按耐不住的開心。
“你來了。”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手遞上前。
“給你買了咖啡。”
我的眼睛逐漸适應了光線,看到了陰面的崔漾漾,白皙的肌膚永存着溫柔的目光,是那麼漂亮引人矚目。
我接過手提袋,引着崔漾漾到了書房。
剛坐下,我給她攤牌了。
“其實作業我一點沒做。”我表現出心虛的沒去看她。
崔漾漾伸手到我面前拿起一本習題本,接着是書本,早有預料地說:
“沒關系,來得及。”
她說話總是這樣和溪水一樣緩慢,不急不躁讓人願意聽下去。
我瞥了一眼她,她從書堆裡跳出要用的書和作業,認真仔細遊刃有餘,和膽小懦弱的形象判若兩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會回答我的問題不再單單點頭搖頭,唯一不改的是說話的輕聲細語。
“今天先做習題怎麼樣?”
我回過神來,轉過頭笑着說:“好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們并排坐着,我做作業她學習下學期的知識,不懂再問她,一道題接着一道題。
我喜歡聽崔漾漾講話,婉轉悅耳,給我講題時的專注,側臉看過去像一場剛下過雨的江南春色嬌嫩欲滴,我見猶憐。
和她待在一起舒心惬意,連同時間也被她的言語感化變為慢慢流淌。
我突然想問。
她會“喜歡”我嗎?
會為我的離開難過流淚嗎?
最初見面時我想做的事情,現在看來是過分自信,連對方性取向都沒有弄清楚,多麼可笑。
我“噗”的一聲笑了出去。
崔漾漾停下了筆,偏過了點頭帶着疑惑。
“哪裡沒有聽懂嗎?”
“啊?沒有沒有,我們繼續。”我向前挪了挪椅子。
她繼續在草稿本上熟練的寫下解題過程,一邊口述着。
我盯着筆尖在白紙上來回走動,追逐思路走向答案。
崔漾漾做題投入時會擺脫軟弱,樹立起堅定自信的外殼,窗外的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我瞧的認真。
那光啊,金光閃閃無比耀眼,更耀眼的是她的一颦一笑,我舍不得挪開一眼,思考時眉眼微微的一緊,解題後淡淡勾勒的唇角……所以都那麼自然不需要任何修飾,可能這就是青春的感覺,所以都是純白幹淨,渾然天成的。
漸漸的講題聲斷絕于耳,反而窗外的風聲變得明顯了,祥和惬意的午後,我心中一股溫熱流淌過,它短促的來不及捕捉,我也無心去捕捉,此刻眼前的崔漾漾才是我最想用雙眼捕捉的。
溫暖舒适的環境,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是崔漾漾叫醒的我。
我緩緩從桌面上坐起身,搭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了下,我趕緊抓起,擡頭見望見崔漾漾整理着草稿紙夾進習題内。
“我把同類型的題解題思路都整理寫下來了,拓展的就靠你自己了。”
她說話時沒有看向我,我還能聽見自信的餘音缭繞在話語中。
“嗯~”我點點頭,揉了揉眼睛,看了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難怪睡的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