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了,我揮手與崔漾漾道别,在公交車後門的台階上,向前走去時,手臂被拉着了。
我回眸,看到了崔漾漾緊張的雙手緊緊的拉着我不放,眼鏡像要開口述說什麼難言之隐。
“怎麼了漾漾?”我問。
她的目光和我的交融幾秒後,不甘心的松開了手,搖搖頭。
“沒事…明天見。”
我疑惑了下,上前摸了摸她低垂的頭頂。
“有什麼随時聯系我,我都在,那明天見。”
下了公交,我和崔漾漾隔着車門,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猛的湧來上來,找不到原因的開始擔心起她。
看着車遠去,我回過神,打車回了家。
次日,我一早就到了,崔漾漾的位置空空的,後面連着幾日都是空的。
從第一天開始,我就問了班主任,得知他爸爸給她請了病假,接着我打電話發短信慰問過她。
開始我從幾個小時發一條然後等待回信,到第三天的時候,我回想起了在分别時崔漾漾那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不安如雨後春筍,瞬間冒的遍地都是。
課間休息,我撥打電話給她,電話打速“嘟嘟”聲響了一遍又一遍都沒人接通。
最後一節課是數學課,我盯着牆壁上的鐘、手腕上的表盤,希望在來回切換視線中消磨掉時間的高塔。
還有二十分鐘下課。
漫長又漫長,我心中躁動不安,雙腿不停的抖動,手心開始冒汗,我舔了舔嘴唇,低頭擡頭,做着無用功的動作,表盤上的分鐘也隻向前了一步。
不行了,我人忍不了。
“老師我去趟廁所。”我站了起來,在安靜的課堂上突兀的喊道。
老師停下了手中書寫的粉筆,側過頭。
“去吧。”
我揣好手機飛速沖出教室,扶着樓道的扶手三兩步的跳下樓梯,從教學樓到食堂後面的樹林的速度,感覺能去參加運動會了,而我一點也不覺得累。
樹林後面的圍牆,我見人翻過,我嘗試着借助樹桠爬了上去,在看到圍牆外面的高度時我猶豫了,牆的高度比裡面要高一半。
坐在牆上,我回頭看,思索着其他思路,但心中的焦慮,不給我思考時間。
反正死不了,我想。
我抓着牆内的樹枝和牆體邊緣順着往下滑,盡量縮短腳離地的距離,外牆的光滑沒有一個落腳點。
在試了幾次後,頭上“咔嚓”一聲,我仰起頭看向上面,好死不死樹枝要斷了,來不及思考,往下一躍,落地沒站穩跌了一屁股,不過還好腳沒有歪到就是屁股疼。
我拍拍屁股,沿着圍牆往大馬路走。
其實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崔漾漾,隻是直覺告訴我,去她家樓下。
坐在出租車上,窗邊夜幕低垂,記憶指引我到了那棟樓下。
我蹲坐在路燈下,眼神在來往的路人中搜索,期望能有那麼幸運,崔漾漾能在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