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總要來嗎?”
這是寰興贊助的第一場季後賽,按理說她确實該去露個面。
但鐘靖安幾乎已經把他的目的給放上台面了。他邀請她,不隻是想要請她出席比賽這麼簡單。
魏聽藍撐着下巴考慮了一會兒,最後輕輕朝他點頭:
“記得報銷機票。”
這次的比賽是個宣傳的好時機。
人總不能為了躲避爛桃花就不賺錢了吧。
鐘靖安得到滿意的答複,和她約定好具體時間後就離開了。
魏聽藍還在思索着他剛才的話。
到底是誰把她的近況告訴他的。
扔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陸慎之回複她了:
【密碼沒改。】
魏聽藍看了眼時間,現在距離下班還早。
為了避免再晚點過去會趕上陸慎之下班,她幹脆抓起車鑰匙現在就出發。
明京七月的太陽曬得人又熱又困,車開到熟悉的小區,魏聽藍快步跑到屋檐下輸入密碼。
密碼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她本以為離婚後他會換掉。
萬一讓他白月光知道密碼的含義,總歸是不好的。
她歎了口氣。陸慎之也有這麼心大的時候,考慮得還不如她這個前妻周到。
這樣想着,她輸入密碼的手一頓——
萬一他的白月光已經搬進來了怎麼辦?
她光顧着要避開陸慎之,卻忘了更重要的一點。
現任見前任,光是想想她就已經尴尬得頭皮發麻了。
但對門鎖的肌肉記憶遠遠快過她思考的速度,魏聽藍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門已經打開了。
她賊兮兮地探了個頭進去四下張望,屋子裡很安靜。
懸着的心稍微放下來一點,她輕手輕腳地進屋。
房子裡的陳設還是老樣子,仿佛她從沒離開過一樣。
就連生活用品也依舊是雙份。
看來那個人的确已經搬進來了。
環視一圈,魏聽藍确定這裡隻有她一個人,才放心大膽地打開了書房門。
陸慎之的東西都分門别類收拾得井井有條,找起來并不麻煩。
她蹲在桌角,把書桌的抽屜逐個拉開,裡面都是他的文件。
除了最頂端的這個——
魏聽藍用力拉了幾下,拉不開。
裡面應該是他的貴重物品,她不感興趣,轉頭去旁邊的立櫃裡找。
陸慎之幫她收拾東西時大概忘了這裡,櫃子裡除了房産證,還有她看過的書。
任務完成,魏聽藍估摸着時間還早,又溜進衣帽間拿她念念不忘的睡衣。
不是多名貴的牌子,她大可以重新再買一件。
但是睡衣就像牛仔褲一樣,舊的永遠比新的穿着舒服。
過去滿滿當當的衣帽間,現在隻剩下陸慎之的衣服孤零零挂在左邊,另一半整個地空着。
遠遠看去竟然有一種失重的孤寂感。
在他一大堆深色系的衣服裡,魏聽藍那件月白色的睡衣格外顯眼。
魏聽藍就着衣架取下來,兀地聞到一股陌生的味道。
不是她的味道,也不是陸慎之身上常有的木質香。
她湊近仔細嗅了嗅,像是她以前喜歡用的花香調香水。
但她早對花香調沒了興趣,加之那瓶常用的花香調香水不知所蹤,她便再也沒用過。
心裡有一個聲音驅使着她把衣架高高提起——
她這時才注意到上衣皺皺的,像是在驗證她的猜測。
衣帽間裡靜得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門外密碼鎖打開的聲音再次響起,穿過門闆,流進她的耳朵裡。
魏聽藍的頭腦被心裡那個聲音占據,越想越窩火。
在原地站了片刻,她把睡衣從衣架上粗暴地拽下,氣沖沖地走出衣帽間。
來之前滿腦子的“回避”此時已經被燒得一幹二淨,她手裡捏着睡衣走出衣帽間。
不管回來的是陸慎之還是那個女人,她這一肚子的氣都必須要找個人撒。
陸慎之是通過密碼鎖關聯的軟件知道她回來的。
想着快點回家說不定能見上老婆一面,他快速結束了當時的會議,獨自開車趕回家。
一打開門,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像是他們從來沒有離過婚一樣。
陸慎之望進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裡藏着一片溺人的沼澤。
隻是對視片刻,他就要沉淪到無藥可救。
但魏聽藍沒有給他沉淪的機會。
她攥緊睡衣,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它扔到了陸慎之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