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想了想,說道:“上月奉山比武大會之時,我本欲回沁雪堂探望師父他老人家,怎知沁雪堂外潛伏上百餘人,我雖避過大部分視線,卻還是被人給察覺到。那時,無奈之下,我隻好使用《沁風點穴術》抹去大部分人的記憶。
師父當年讓我攜此秘籍離開沁雪堂暗中修煉,讓我學好本領再回去。
可事實卻不止讓我修煉這麼簡單,離開沁雪堂後,我才發現,諸多勢力都在打這本秘籍的主意。
這些年我雖無意特地探查桃紅身世,卻也透過她的言行猜出她多出身于西麗的門派,若她真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恐怕與秘籍有關。
隻是當初她遭同門殘害,理應不會因為舊派背叛,所以我也想不通,或許是我多慮了。”
青霜聽江如意說罷,面露擔心之色,說道:“我見姑娘此次回來比預計的早,以為是事情非常順利,不承想竟是因為此等緣故,那姑娘此行可有受傷?”
江如意笑着搖搖頭:“青霜,你今日的擔心未免有些過多。放心吧,無論是我還是竹青派,都會安然無恙。當日動用《沁風點穴術》後,我便派人傳信給各掌門到東延與我會合,想必不日他們便可抵達,到時你帶些心腹去接應下,直接帶到竹亭第二界。”
“姑娘放心交給我吧。隻是青霜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聽姑娘所言,中《沁風點穴術》的人聽着不算少數,萬一有漏網之魚,遠在北華奉山的沁雪堂該如何是好?”
“這倒不必擔心,當時我以笛音控制召來不少黑鷹尋人,所有發現我潛入沁雪堂的人都已被我用《沁風點穴術》化穴遺忘此事。
隻是經我此舉,各派想必已經知曉秘籍重回于世。
各與沁雪堂有來往的門派安然将未可知,眼下江若楓是竹青派掌門一事傳出,許能轉移各派對沁雪堂的注意。
畢竟此前,他們都認為《沁風點穴術》,在曾經的江若楓手上。”
說起沁雪堂,江如意不禁憶起往事:
“當年我離開不久後,便聽到外面四處皆傳,是師父說我盜走秘籍背叛師門。
那會兒我聽到傳言還對師父懷恨在心,明明是他讓我帶着秘籍離開,卻又這般對外抹黑我。
直到後來師娘告訴我才知道,師父早已算好我會在那時與師娘彙合,所做所言皆是為保全門派上下,因為那時太多雙眼睛盯着《沁風點穴術》了。
沒想到自那一别,一直沒什麼機會回去,時隔多年終于回到沁雪堂,竟是給師父添了麻煩。”
青霜聽罷連連歎道:“姑娘這般以身犯險保全門派,倘若那位公子真的是箫景逸,且一身清白,姑娘豈不是将他也拉入危險中?”
江如意道:“我與他交過手,他的修為應當與我不相上下。
隻是我長期未踏足奉山,不知當今各派勢力究竟如何。
也不知玉林門和沁雪堂,能将《凝神劍術》修煉至我與他這般境界的,又有幾人。
但相對而言,此時我更為擔心師父和門主的安危。
雖然他們修為深厚,可畢竟要護住沁雪堂和玉林門下諸多弟子。
再說了,若他真的是清清白白的箫景逸——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守住愛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将他留在身邊嗎?
唯有這樣,才能随時護他周全。”
青霜見她眼裡帶着笑意,跟着輕笑道:“此前不知,但今日姑娘倒是告訴我了。”
青霜說罷,又道:“姑娘,若他并非對竹青派不利之人,也不是真正的箫景逸,姑娘打算如何處置他?”
江如意道:“當年離開沁雪堂時我将随心交還師父,可現在無憂和随心都在他手上,若他不是箫景逸,想必師父已經遇難,如此我必須查清他的真實身份,還有接近我的真正目的。”
青霜聽罷,思考道:“此人身份修為尚且不明,姑娘将他關在第四界,不怕他逃跑嗎?現在内外都以為他便是竹青派的掌門,可要青霜去會會他?”
江如意擡手示意不必,道:“待桃紅查完蔣明回來,我打算讓她去會會那位箫景逸。”
青霜不解:“姑娘既懷疑桃紅,為何又要派桃紅去?”
隻見江如意緩步走到窗邊,說道:
“竹影一旦在奂城有所行動,都會向桃紅報備,各界與第五界的書信往來也均經過由她手。可以說,桃紅掌管着竹影在奂城的一舉一動。
可當我問她話時,她卻稱近日奂城并無異常,竹影也未曾出動。
果真如此嗎?
她作為掌管印記的執印使,見到這城中出現他人僞造的印記,怎可能毫無動作?
且不說她早該派人布下眼線,從我回到奂城直至方才,她始終沒有給我一個說法。
包括此前發生命案前去探查時,她也隻守在房中看管昏迷之人,而未有其他動作。
這些暫且不論,最為關鍵的是,她不該扯謊,說去客棧尋我。如此一來,她的言行都變得不可信了。”
青霜走近江如意身旁,凝神細看對面柱子上的印記,費力擠着雙眼,才勉強瞧見些許模糊的圖案。
青霜疑惑:“這印記怎得這般模糊,以我這般修為竟都看不清楚,姑娘如何得知是模仿的印記?”
“那是因為有人在那柱子上抹了毒,将那處的印記腐蝕掉了。”江如意道。
“原來如此。聽說今日蔣明帶着人和證據在十三層客棧指認,姑娘派桃紅去探查蔣明,難道是在懷疑他們在暗中謀劃什麼,想借此讓他們露出破綻?”
想到桃紅,江如意道:“是。這些天我不在奂城,偏這麼巧我又在北華遇事。若圖案确實不是出自她手,我猜此事也與她有些關聯。畢竟此前,文城曾出現過印記消失的事,那時我曾見她出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