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何幹。”箫景逸冰冷的語氣絲毫沒有衰減,反而還多添了幾分不耐煩。
江如意的微揚的嘴角卻揚得更厲害了,但她即刻便按捺住内心的波瀾,咬着下唇收回笑意。
她眼簾微顫,輕歎道:“十五年。沒想到公子是如此長情之人,此前我竟一無所知。”
箫景逸将玉墜收好,語氣平淡:“不過萍水相逢,何來深情?還請江姑娘莫要胡亂揣測 。”
“公子既說我胡亂猜測,那我便猜猜看,想必是那姑娘遇險被公子救下,将這玉墜報以救命之恩,不知猜得可對?”
江如意說罷,拽住箫景逸的袖子,将他拽往自己身前。
領口因為被拽而微微敞開,箫景逸被她此舉吓到,忙捂緊衣領,問道:“江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
隻見江如意湊近他的耳旁,“我今日被公子所救,理應報答。不知以身相許,可好?”
箫景逸臉色微紅,他将江如意往泉底一把推去,“看來這毒性尚有殘留,江姑娘不妨回泉中繼續泡着 。”
江如意見他要離開,一把拽住他的衣衫,讓他随自己跌落泉中,為防止他掙脫,還用手臂扣住他的脖子,鼻尖抵在他的額前低聲說道:“救命之恩豈能不還?”
距離之近,若非箫景逸及時用一指将她輕輕推開,想必江如意已覆上他的唇。
隻見箫景逸将她推開後用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水,對她說道:“若江姑娘真的想還人情,不如早日幫我尋到那江若楓。”
江如意聽到他想尋自己,笑得更開心了些:“公子為何句句不離那江若楓,莫不是對她有意?我聽江若楓說,公子此前沒少教她曲子呢。莫非是公子喜歡但不好意思言表,這才讓江若楓當衆求娶 ?”
箫景逸聽後臉上帶着些許怒意,他将手臂猛地砍入水中,一面水牆頓時将兩人隔開,“他倒真不把你當外人,話也是一如既往地多。”
箫景逸起身背對着她,“看來江姑娘傷得不輕,還請靜心養傷,免得耽誤尋人的正事。”
江如意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打趣道:“靜心養好傷後,可是要以身相許了?”
箫景逸聞言,運氣将方才激起的水牆範圍延伸得更大些,看着像将冰泉空間一分為二。
如今江如意的傷勢尚未痊愈,在那之前不宜動武,于是她歪着頭,似是想從水牆側方将聲音清晰地傳到水牆的另一邊:“箫兄這是惱羞成怒了?”
箫兄二字,讓箫景逸恍惚間以為是從前的江若楓在喚自己,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心中隻覺得不解,天底下怎麼會有比江若楓還沒臉沒皮之人 ?
想到江如意是江若楓的女人,停頓住離去的腳步,一臉認真道:“江若楓那小子雖然混,但既能對你袒露如此多事,想必是認真的。箫某不知翠雅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雅地,但姑娘既已決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便好好待他。”
“公子初到奂城,想必還不知奂城有條窮奴街吧?”
箫景逸微微撇頭,等她下文。
“東延雖然昌盛,但在奂城的窮奴街卻有不少奴隸,他們是人是鬼,全看領他們走的人。”
箫景逸轉過身看向剛從泉中出來的江如意,有些不明所以。
江如意說這話,是想告訴他,她是江若楓從那窮奴街把她帶走的嗎?
“奂城有不少竹影出自窮奴街,他們自入派之日起,便決定生是竹青派之人,死是竹青派之鬼,卻不會為了報恩而想着與救下他們的人雙宿雙栖。”
箫景逸明白了,江如意這是在告訴自己,他誤會她和江若楓的關系了。但他眼下隻想找到江若楓,恐無心兒女情長。
他沉思片刻道:“在下早已心有所屬,恐要辜負江姑娘的心意了 。”
箫景逸此番話音落下,江如意笑意漸收,但想到他或許是心系那玉墜的主人,于是試探道:“可是那玉墜的主人 ?”
但轉念一想,那玉墜不過是她幼時随手一贈之物,且他也說了,僅是萍水相逢而已。
加之她離開沁雪堂已有七年之久,如今的箫景逸或許早已成家,就算不然,他心中有屬意之人也是理所應當。
江如意怕箫景逸說出來的結果會化作這洞中的小冰錐,直戳進她的心窩,于是忙搶在箫景逸回答之前阻止道:“既然公子對我無意,探查真兇一事還是不必麻煩了。畢竟,這是竹青派的事。”
江如意說罷,朝冰泉深處飛去一片竹葉,不出片刻,一條純冰打造的地下通道出現在冰泉旁。
“江姑娘這是何意?此前不是答應在下一同揪出幕後之人嗎?”他還等着事成之後,打探江若楓的行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