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為何讓你去尋江若楓?”箫景逸忘了自己當下的身份是“江若楓”,一時口快說漏了嘴。
他忙糾正過來:“我是說谷主,她為何這樣說?如何斷定秘籍就在我手上?”
少谷主憂郁的眼神裡又添了幾分惆怅:“我也不知道,當時她就是那麼說的,總不能這世上還有個人不叫江若楓,而叫江若别的什麼吧?”
“少谷主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匿問道。
“嗨呀!當時那些東西飛來飛去吵得很,加上走得急,我隻聽見家母說快走,下山,找什麼《沁風點穴術》,什麼江若什麼。”
宋匿聽得着急:“什麼飛來飛去?這世上還有鬼不成?”
“就是他妹妹此前吹笛子趕跑那些東西。”少谷主解釋道:“此前赤羚幫的人闖入我夜幽谷,我們本不至于應付不來,可飛羽軍那些飛物實在太多,且都跟發了瘋似的,不僅是夜幽谷的人,赤羚幫也有不少人折了進去。”
宋匿總能問出旁人想問:“赤羚幫的人也被滅了?”
“當時那些東西鋪天蓋地飛來,雖有不少人同我一起跑了出來,可你們也看到,如今是隻有我一人活着。其餘人不是在谷中被赤羚幫的人殺了,就是被那些東西給吃了,再麼就是被飛羽軍抓走,活活折磨死了。”
少谷主這話說完,衆人沉默不語,就連話多的宋匿也撇着嘴沒再作聲。
良久,溪邊的馬兒發出輕鳴,箫景逸開口道:“我記得此前位巡撫說要抓活的,太後若真想得到遊魂針,為何還将你們的人弄死?”
宋匿聽罷附和道:“是啊是啊!谷主有遊魂針在手,怎至于夜幽谷的人都被……”
宋匿欲言又止,少谷主則長歎一聲,說道:“哪裡還有什麼遊魂針,家母為了讓我們走,親手把遊魂針交給了曹幫主。”他又怒又恨:“隻是沒想到曹幫主出爾反爾,派人堵在谷外對我們趕盡殺絕。”
箫景逸将手搭在少谷主肩上以示安慰:“惡有惡報,曹幫主已經死了。夜幽谷如今還有你們,且振作起來,重振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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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已是秋末初冬時,萬木叢的深夜有些涼。
江如意被一陣冷風吹醒,睜眼時,最先看到的是被風吹落的樹葉。
本以為自己還躺在馬上,可要翻身下地時,卻發現撞上了一面人牆。
昨夜箫景逸體諒少谷主有傷在身,喚了江如意幾聲見沒反應後,便将她橫抱下馬,讓少谷主騎馬回奉山。
箫景逸本想讓江如意睡在地上,可覺得奪了她的馬還這般待她,似乎不太好,于是便靠着樹歇息,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箫景逸被江如意的動靜吵醒,睜眼後先是向她解釋馬已送給别人:“那位少谷主受了傷,看夜幽谷的弟子一路背着他行動不便,于是擅自将馬送出去了。”
江如意似乎還未睡夠,她對上箫景逸俯視的臉,打了個哈欠,搓去滿是困意的淚:“我也受傷了,如今馬沒了,你可願背我?”
箫景逸本還想問她為何睡得這般沉,如今聽見她說自己受傷了,忙關心道:“你受傷了?何時的事?”
箫景逸想到此前曾問過她,曹幫主和離夭是否傷了她,那時她否認了。後來與夜幽谷的人碰上,再後來遇上飛羽軍的人,期間她似乎并未受傷。如此,想必是與關躍交手,他不在場的時候被傷了。
“是關躍?”箫景逸問道。
“小小馴鷹師,怎可能傷得了我?”她胡謅道:“是在替你逼出遊魂針時受到内傷了。”
箫景逸聽罷,絲毫不疑,即刻将她扶起,把内力往她身上渡。
江如意被他此舉弄得愣神,反應過來時,覺得渾身滿是暖意,便笑納了。
箫景逸的掌心貼着她的後背,察覺到她在聳肩笑:“你笑什麼?”
江如意看向一旁已熄滅的火堆,反問他:“你冷不冷?”
未等箫景逸回話,他便已察覺到一股暖流正從江如意的後背傳至他的手心,接着流至全身。
他不解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責備:“受了内傷還這麼鬧,你不要命了?”
江如意起身稍作活動,随後轉身沖他笑道:“多謝箫兄,已經好了,現下身體已無大礙。”
箫景逸分辨不出她說的是真是假,但見她精氣神不錯,覺得無事便好。
他起身問江如意:“既然夜幽谷的人已不再換懷疑江若楓,江姑娘接下來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