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江如意朝來人喊去一聲。
楊冰有些不敢認,“若楓?你,你回來了?”
“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逆徒殺了!”老堂主對楊冰說道。
楊冰一臉困惑:“殺了?為何?師父,您此前允我下山,難道不是因為關心若楓嗎?為何如今他回來了,你卻……”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師父!”江如意咬牙說道。
“什麼?”站在密室門口的楊冰甚是茫然,“若楓,師父當年雖然将你逐出門派,可心底裡還是念着你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怎能對師父說出這種話?”
“他不過是畫了一張師父的臉,不,這畫的根本不是師父的臉,他根本就不是師父!”江如意說罷,顧忌師父下落不明,此時不可将對方打死,加之手上有傷,将僅剩的竹葉用了七成内力朝那僞裝之人打去。
門口的楊冰見狀拔劍疾沖,幫“師父”将這一下全部給擋了。
江如意頓感太陽穴處收緊得厲害,好在方才用的隻是七成功力,不然這位師兄必死無疑。
如今狀況對她百害而無一利,得需盡快離開此地,尋到箫景逸闡明身份共商對策才是上計。
“真是賊喊捉賊,要說披着人臉,不妨看看你眼角脫落的裂皮!”老堂主振振有詞道。
楊冰躺倒在地無力支撐他起身一看究竟,他問那位老堂主:“師父,若楓他是想到這密室中拿走什麼?”
江如意有意無意地點他:“師兄,我不過是想要那暗道中的竹笛,但師父他不肯給。”
楊冰臉色虛弱,想來是腦子轉不到竹笛上去:“什麼暗道?密室中有暗道?”
老堂主見楊冰與他一樣,不知這密室中還有一處暗道,說出來的話,語氣重了幾分:“無事不回堂,一回來就直奔暗道奪我之物,哼,你根本就不是江若楓!”
這話說罷,楊冰已暈死在地上。江如意用了玄墨,卻并沒有立即用燭火,如今畫在臉上的墨粉快要脫落了。
再拖着不走,隻怕招來更多堂中新老弟子,到時她就更加洗不清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是冒充師父這等大仇。
江如意撂下一句“給我等着”便轉身離去,但沒想到對方掌風如此之快,尚未走出密室,便已追她而來。
這位老堂主一直朝她手臂出招,剛要凝固結痂的幾道傷痕,硬生生被他給打掉不止,還滲出了新的血漬。
雖說此時已是午夜,可兩人一路打鬥至庭院,早已驚醒堂中弟子。
沁雪堂之所以不叫沁雪門,便是因為老堂主覺得做人應當堂堂正正,堂中弟子皆能心懷坦蕩,以高潔如雪的品性立于江湖。但眼前之人出招狠辣,直取死門不成,便專尋她受傷的右臂擊去。
江如意借機扣住他的雙臂,問他:“你到底是誰?”
對方到底是練掌的,臂腕有力得很,盡管是雙臂已被扣住,仍輕松直接将她整個人翻起。
江如意當然沒那麼容易被他甩扔在地,被擡起之際,她将兩腳收回,膝蓋彎曲蓄力後,直接朝他臉下巴處用力踹去,直接踹得他滿口含紅。
衆弟子見老堂主都不敵她,無一敢上前去。
江如意環顧四周搖搖頭:沁雪堂新收的弟子怎得膽小如鼠?
正欲翻牆離去,怎料撞上一衆師兄,正領着箫景逸往這位“師父”所在趕來。
不知是哪位師弟大喊一聲:“快攔住他!他打傷了師父!”
箫景逸原地翻上牆頂,用劍鞘将上面的江如意擊下。
“箫兄,你——”江如意被那劍鞘打在手臂上,想來這傷是難好了。
她兩眼一閉,長籲一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對箫景逸道:“箫兄,你就不能憐香惜玉些嗎?”
箫景逸聽見“箫兄”二字,蹙眉道:“江若楓?”
多年不見,開口第一句,竟還是這般輕浮!
“好歹是七尺男兒,說話就不能正經一些?”箫景逸道。
江如意想起自己當下不是“江如意”,頓想逗逗他。
她咧嘴笑道:“箫兄既不願嫁于我,如今我隻好回來屈身下嫁喽。既是嫁人,可不得嬌柔一些?”
江如意朝他抛去媚眼自是不覺得有什麼,可箫景逸對着她這張臉,看到這副模樣,心裡那是直發毛。
但經這粗一對視,箫景逸倒是察覺到她臉上的異樣。尤其是她眼周的皮,似乎因為天氣過燥,已微微裂開。
但再定睛一看,便不難發現,那裂開的是額外的臉皮,或者說,是用于充當臉皮的如脂粉一般的東西。
箫景逸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冷漠,他語氣笃定:“你不是江若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