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魔幻,以緻于學校大門就在眼前時,許顔的腦子還在懵。
許顔剛要解開安全帶下車,司定星攔住了她,他指了指自己的側臉,“不給男朋友一個臨别吻嗎?”
許顔張口結舌,手足無措,她僵僵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解安全帶的動作就此定住。
臨别吻什麼的,那是什麼東西?
見許顔一直沒動靜,司定星幹脆自己湊過來,“那男朋友給女朋友一個臨别吻,總可以吧?”
許顔僵在那裡,不敢動,臉色漲得通紅,她任由司定星在她臉上印下柔柔一個吻,不拒絕,但也不回應。
司定星隻是蜻蜓點水親了她一下,便很快移開,他伸手幫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吧,記得要多聯系我,小鹹魚。”
許顔看着司定星的車漸行漸遠,一時間還有點想不起來自己是要去工坊,還是要回宿舍。
她擡腳習慣性往工坊走,走到一半又調轉方向往宿舍走去,昨天喝醉了,沒刷牙也沒洗臉,今天早上也是,她答應司定星交往之後他就送她回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自己身上有點臭臭的,不知道司定星是怎麼下得去嘴親她的。
回到宿舍,許顔把自己收拾幹淨,又換了套幹淨衣服,去食堂吃早餐。
吃到一半有人在她對面坐下,是蘇郁。
“你昨晚去哪裡了?”蘇郁問道,“怎麼一晚上都沒回來?”
許顔悶頭吃面。
蘇郁:“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萬一碰到壞人……”他說到這裡忽然止住了話頭。
許顔猛然擡頭:“目前為止對我來說最危險的人就是你,正常人誰會整天跟着别人?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蘇郁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許顔:“拜托你以後不要一直跟着我了行不行?我能保護好自己。”
她跟蘇郁說這話壓根沒在心虛的,雖然昨天已經因為喝醉栽了大跟頭。
蘇郁:“你很讨厭我跟着你?”
許顔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蘇郁沉默了。
許顔又是三兩口吃完面,起身要走時,她再次叮囑蘇郁:“不要浪費糧食。”
蘇郁眨眨眼,“知道了。”
回到工坊關上門,許顔覺得情緒外溢即将迎來爆炸。
一直盡在掌控的人生,忽然好像有點失控。
她真的很讨厭這種感覺。
像是在被人一點點的入侵,有什麼東西在想盡辦法想要鑽到她的心裡,悄悄的要揭開她的秘密。
她點開光腦,沖動的想要跟司定星發消息——
我後悔了後悔了後悔了!
你送我上法庭送我去監獄吧!
我有罪我認罰,該承擔的責任我會去承擔!
光是背負自己的人生就已經很累,她暫時不想和任何人綁在一起。
她甚至充滿惡意的想,那時候她喝醉了,但司定星是清醒的,當時那種情況,他為什麼不反抗?
她一個女的,能有多大力氣?
許顔一個人呆在工坊裡,腦子裡亂糟糟想了一堆有的沒的。
最終當她冷靜下來,她才意識到——不管司定星反抗還是不反抗,她的行為都是絕對不對的!
自己犯了錯卻從别人身上找原因,這就是在為自己拼命找借口逃避責任啊!
許顔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思想,如果司定星因為這件事送她去監獄,那她的人生毫無疑問就是直接毀了,想到這裡她一身冷汗,果然人不能沖動,沖動就容易壞事。
又是一周過去,許顔一大早起床,收拾洗漱好就準備駕駛着神行者V代步車去門口等文森特來接她,但她下樓時,一眼便看到司愛坐在車裡拼命朝她揮手,“顔顔姐,這裡這裡!”
許顔狐疑地看過去,等她走近了,便見司愛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顔顔姐,我和哥哥要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喲!”
許顔不好說,有時候驚喜可能是驚吓。
她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駕駛座她的“男朋友”跟她打招呼:“小鹹魚。”
許顔身體微微僵了僵,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嗯。”
後座司愛毛茸茸的腦袋湊過來,她的視線在許顔和司定星身上瞅來瞅去,最終定格在司定星身上:“哥,你怎麼叫顔顔姐小鹹魚了?”
司定星不答,他發動車子,往校外開去。
司愛又去騷擾許顔:“顔顔姐,哥哥為什麼叫你小鹹魚?”
許顔:“他愛叫什麼叫什麼,我哪裡管得了他。”
司定星認真看路,聞言插話:“你想管我,随時可以管。”
許顔差點嗆到。
司愛看看司定星,又看看許顔,語氣裡充滿了懷疑:“你們兩個搞什麼?”
許顔估摸着司定星并未向司愛透露任何事情,心裡悄悄松了口氣,還算他識相。
她揉了揉司愛的腦袋,不着痕迹的轉移話題:“你說的驚喜是什麼?”
司愛果然不再關注他們兩人,她朝許顔得意一笑:“等下你就知道啦!”
十分鐘後,許顔知道了。
她很确定,這不是驚喜,絕對是驚吓。
這對兄妹倆竟然纡尊降貴搬到了軍校後面的小區裡住下了!
許顔簡直傻眼——她記得軍校是有個北門的,從小區出來步行五分鐘就能到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