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無謂地掙紮了,安安心心當我這神物的祭品吧。”暗黑的珠子發出奪目的光芒,光芒散去時,草間岐他們的身影連同陰陽師的身影一并消失在陣中。
結界外的岐山君感受到草間岐氣息的消失,顧不得曆練,将神力擴散到整個結界,不斷沖擊來找到突破口,漆黑的結界堅不可摧,帶着吞噬的力量,對于接觸的神力來者不拒,全盤接受。
草間岐在珠子發出刺眼光芒的時候閉上了眼,再睜開是已經到了回到了高天原,難道是傳送法陣?
草間岐卻發現來往的神明并沒有看向他,那便是幻境了。
高天衆神正前往崇天殿,帶着幾分急切,其中兩位神靈沒有看到草間岐,直接穿身而過,嘴裡念念有詞。
“沒想到啊,那三位大人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可是關乎高天原存亡啊。”另一位神靈難以置信地連連點頭。
“想來上神說的是,三大神器何等重要,那三位居然想要據為己有,為此不惜損害高天原重寶,這無疑是背叛高天原啊。”
草間岐一聽心中惱怒,别說寶物有靈,自行擇主。三位主人絕不是他們口中不顧高天原危亡的惡神。這簡直是污蔑!
正是因為有了主人他們嘔心瀝血的付出,高天原才會繼續存在。可這些愚蠢的神靈卻眼盲心盲,根本是被當槍使了。真是自以為是,豬腦子!狗腿子!
我得去看看,内心的想法驅使草間岐跟着前往崇天殿,這幻境不會平白無故展現這些,即使是陷阱,自己不能錯過。
同樣被吸入匣子的酒吞童子和茨木分别處在不同的幻境當中。
茨木看到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山頂上有一間寺廟,香火鼎盛,過往的信衆連綿不絕,面上虔誠,都帶着願望而來。
茨木知曉使出各種手段都脫身不得,這能老實看看這幻境到底在搞什麼鬼。拾階而上,涼風吹過茂密的山林,耳旁簌簌作響,樹上鳥兒鳴叫,還有隐藏其中的小動物,一切都彰顯此處蘊含着豐富的生機。
此外茨木也可感受到整座山格外充沛的靈力,到達山頂之後,看到廟宇名為伊吹神廟。
伊吹山?京都以東那個聞名遐迩的伊吹山,不是說如今已經破敗不堪,成了一座荒山了嗎?
此時帶着香火的信衆從茨木身邊穿過:“希望神子大人能聽到我的祈禱,施展神威,點石成金讓我安穩富足度日。”
另一人對前一人的說法嗤之以鼻:“就你,神子大人怎麼會聽這等庸俗的願望,像我這等心懷天下,前往京都謀個一官半職,到時重修這寒酸的伊吹神廟不在話下。”
來來往往的人群,無非都是金錢、官職、美女等等的祈禱,誠心祈禱中包裹着卻是醜惡的欲·望,向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慢慢侵襲着伊吹神廟。
“将期望寄托于未可知的神子之上,卻不想是自取滅亡罷了。人類總是這般欲壑難填,這神子也算是渡劫曆練了。”
茨木邁步進入伊吹神廟,巨大佛像前,淨是僧衆在忙忙碌碌接待信衆,解簽,捐錢,人類跪拜的目的總是這麼的直白。
不想靠自己,總是脆弱将希望寄托于冥冥中的神明。
可就在人群最為擁擠之處,茨木一眼便看到芸芸衆生裡那端坐蒲團上的神子,不同于壁畫上悲天憫人的佛祖,神情冷漠,仿佛這世間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動搖他。
茨木清楚地看到信衆們那如毒蛇般肆虐的欲·望在争前恐後往神子的身上撲去,卻被金色的佛光燃燒,化為黑煙,黑煙散去也在原本炫麗的壁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污濁。
茨木不明白為何這般強大的佛子要靜坐在此處為聆聽貪婪的人類的祈禱。
酒吞陷入幻境,看到的卻是一個貧窮的人類村落,過往的經曆讓他對人類這種虛僞的造物存在多了幾分厭惡。
他徑直往村中走去,一瞬間,場景又變到了簡陋的房間裡,屋頂的稻草破了好幾個洞,燦爛的陽光形成光束照亮整間屋子。
一個滿臉病容的老婦人正躺在破舊的草席上沉睡,不時發出被病痛折磨的哀鳴。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打鬧的聲音。
“打死他!打死他!他就是妖怪!”
“看他的鬼角,還想冒充人類做夢!”酒吞透過窗戶看到一群的人類小孩正圍毆着一個帶着破舊兜帽,衣衫褴褛的小崽子。
小小的鬼角從破洞中鑽出,他用小小卻遍布青紫傷痕的手臂緊緊護着頭,無聲忍耐,仿佛一隻失去庇護的小獸卻努力不像欺負自己的惡徒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