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間岐看着八岐大蛇用蠱惑人心的語氣對自己說着毀滅平安京的計劃。
草間岐:“因為天命于我而言,是纏身的枷鎖,必要遵從的桎梏。我也知道什麼是故意,什麼是順勢,但我隻想守護我自己想要守護的,直到最後一刻,無愧于心便是我存在的意義。”
八岐大蛇:“無論對錯?”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隻要堅信我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那便是對的。”
草間岐一說完,八岐大蛇嘴角弧度加深,草間岐的一番話令他深思。
天命是假的,那些借口也是假的,自己所做便是正确,這小家夥關鍵時候倒是比自己通透。
歸根結底還是這小家夥的心太軟了,即使他嘴上說着是為了守護的對象而做了這一切,卻也是真心換真心,這倒是他比不上也不想比的地方。
八岐大蛇心中仍然對這高天原那些神祇以一個不甚明了的預言剝奪自己神格,将自己封印在陰陽狹間耿耿于懷。
其實于他們來說沒錯,于他來說憎恨也沒錯,都是在做自己正确的事情。
八岐大蛇頓時覺得豁然開朗,覺得體内的力量開始膨脹,之前吸收伊勢神宮那口鐘裡的力量終于融入昊天訣。
神格終于可以修複了。
他愉悅地摸了摸草間岐的頭發,柔軟的觸感讓他難得眯了眼,明明對方是三大神器之一,斬斷世間一切的草薙劍,頭發卻這麼的軟。
當然倔強的性子下是一顆柔軟的心,看小家夥對他在意的人是多護短便可知。
八岐大蛇念頭一轉,“我可以放你走,甚至直接讓你力量恢複,隻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草間岐做出洗耳恭聽的乖巧樣子。
“陪我三天。”
八岐大蛇用手指按住草間岐的嘴,“放心,我會讓你事情了結之後再兌現這三天的諾言。”
“一言為定。”草間岐一口答應。
三天的時間即使是不能取回草薙劍的自己也能做到。
八岐大蛇一聽,滿意一笑,将草間岐扶起坐穩,盤坐在他身後,将力量輸送到對方體内為他療傷。
“那我便做點賠本買賣,給你好好養養傷,想必到了大江山你也是不清閑的。”
草間岐好奇地看了眼八岐大蛇,他怎知自己一定不清閑?
一刻鐘之後,草間岐感覺自己空蕩蕩的體内充滿了力量,八岐大蛇依舊面色不改,他對八岐大蛇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知。
蛇神的實力怕與取回草薙劍的他在伯仲之間。
關于八岐大蛇為何幻化成主人的模樣,草間岐的心中隐隐有個想法,等待合适的時機去證實。
現在他還是快回到大江山。
“多謝!”
道謝之後草間岐便神行離開,因為力量充沛,他直接用最快的方法返回。
八岐大蛇感受房間已經漸漸淡去的氣息,擡頭望向窗外高懸夜空的月亮,發出一聲微微歎息。
“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家夥,且放你玩上幾日,進來吧。”
八岐大蛇對着門外早已恭候多時的源賴光道,從草間岐醒來八岐大蛇便張開了結界,因此他并未覺察到其他人的氣息。
“蛇神大人,您有何吩咐?”
“這幾日平家必有大亂,可伺機行動,吾暫離三日便回。”
“是的。”源賴光擡頭之時,八岐大蛇已是蹤影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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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間岐到大江山時,所有醒着的妖怪如土撥鼠一般齊刷刷朝自己看來。
八坂玉也抱着八咫鏡,怎麼這麼大陣勢?
草間岐有點摸不着頭腦,走到八坂玉身邊,細細查看了八咫鏡的情況,是力量使用過度,“玉玉,怎麼回事?”
話語一落,玉藻前已抱着羽衣瞬步至草間岐跟前,懷裡的小家夥面色蒼白,一副生命垂危的樣子。
“玉藻前的小崽子命懸一線,比鬼切的情況還糟糕,鏡子将他體内的時間回溯到受傷的那一刻,不過也隻有半天的時間,幸虧你及時趕回。”
要不然暴走的玉藻前可真的是要火燒京都了。
草間岐聽完八坂玉所言,又想到八岐大蛇所說,莫非便是這事?為何他會知曉?
這些暫且不論,還是給小狐狸治傷要緊。
草間岐手中浮現太極印記,慢慢覆蓋到小狐狸的身上,太極印記閃爍着耀眼的光芒,肉眼可見,羽衣身體中的堕神散被引導出來,在身體的表面結了層水晶。
草間岐對太極印記已有了更深的理解,一邊用白色勾玉中淨泉石的力量修複羽衣的靈魂,一邊用黑色勾玉将堕神散吸收掉。
還好八咫鏡将羽衣體内時間回溯到受傷之時,否則怕他即使救治,羽衣身體也會因為堕神散侵蝕過久陷入沉睡。
更糟糕的是,羽衣身上的堕神散比起鬼切身上的更加難纏,其中摻雜着其他的咒術。
難怪集齊鏡子與玉玉之力也僅僅維持半天的回溯。
三個時辰之後,黑沉沉的天空褪·去黑暗,泛起了晨曦,新的一天來了。
玉藻前懷中的小狐狸在溫暖陽光照耀下微微睜開了眼,“父親大人?您怎麼在這裡?愛花呢?”
羽衣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愛花脫險了沒,沒想到人類的陰陽師竟然這麼厲害,幸虧在京都碰到一個隐秘氣息的小妖怪帶走了愛花。
可是父親大人為何會在此處?
玉藻前緊緊抱住羽衣,“羽衣,愛花沒事,不愧是哥哥。我以你為榮。”
玉藻前的懷抱異常溫暖,讓羽衣不舍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臂膀。
好開心!
自從長大了些,羽衣眼見玉藻前為母親千代日夜奔波,勇敢擔起哥哥的責任,照顧愛華,不再撒嬌要玉藻前抱他。
這般親密他也是許久未有過了,羽衣害羞紅了小臉,緊緊回抱了玉藻前。
我隻抱這一會,之後我還是愛花勇敢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