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把玩着手上的佛珠,看似閑情逸緻,實則是有備而來。
“既然高天原暗波洶湧,不如讓禦馔津入人間稻荷神社修養,信仰之力或許能讓她早日蘇醒。”
荒決心要帶走稻荷神,上神也心知肚明。
“稻荷神是承擔人間希望與豐收的神祇,輕易不得離開高天原。”
“父神母神所賜的那樣東西,我可以給你。”
荒的話語一落,一目連明顯察覺到風輕雲淡的上神已然釋放神威。
上神的威壓暗藏摧毀神魂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
一目連覺得神魂一時間受到沖擊,腳下不由退了一步,身形微動。
荒上前一步,将一目連護在身後,抵擋着上神的神威。
上神神情很快恢複平靜。
“這麼護着?也難怪,以他那般低微的神力,如今還能完完整整站在吾面前,想必結契儀式你沒少輸送神力祛除堕神散吧。”
荒不理會上神言語嘲諷,手中漸漸浮現一塊閃爍七彩光芒的金色符咒,抛至上神面前。
“這可是父神和母神留給你的保命之物,‘創世遺澤’可以複活一名神祇,這稻荷神竟然如此重要?”
上神言語挑撥,可荒和一目連的神色沒有分毫的變化。
真是無趣。
上神招手傳來一名神侍,帶着荒和一目連去見禦馔津。
偌大的崇天殿又恢複平靜,高天原的彩霞依舊絢麗奪目。
“終于快到這一天了。”
上神微微垂暮,神色不明。
荒被神侍領到嘩啦咚那。
不曾想禦馔津竟然在嘩啦咚這。
“你和上神究竟想做什麼事情?”荒終于明白為何上神會知道結契儀式。
嘩啦咚敏銳躲過星河月夜,大聲呼喊,“诶诶诶,冷靜點,你家那位還在呢!”
嘩啦咚面子裡子都丢了,完全沒有之前高深莫測的模樣。
一目連不由一笑,荒這樣不冷靜也是少見。
他知曉荒是氣自己被欺瞞的事實,那星河月夜的威力尚且不足往常的百分之一,糊弄嘩啦咚罷了。
嘩啦咚東逃西竄好一會,氣得吹胡子瞪眼,“好歹我促成你倆結緣了,這般恩将仇報,再說了上神可精明着,結契儀式他自己也做過,自然是覺察得出來。”
上神竟也進行過結契儀式?
一目連好奇看了眼荒,荒沉思不語。
若是這樣的話,他明白為何上神不惜對自己出手也要那張“創世遺澤”了。
若上神一定要進行那個計劃,最後必定危在旦夕。
屆時“創世遺澤”就是一張保命符。
嘩啦咚手中扇子一搖,雲霧缭繞的山體變幻成一張石床,依舊是少女神體的禦馔津安靜地沉睡着,與世無争。
“高天原還能撐多久?”荒小心将禦馔津放在變大的狐狸身上,目光灼灼看着嘩啦咚。
“你怎麼會知道?”嘩啦咚調笑的神情立馬變得嚴肅。
一目連一語不發地走到狐狸身旁,帶着禦馔津先行一步,“荒,我先回天星殿等你。”
荒看着消失不見蹤影的一目連,微微歎氣,連這是生氣了,隻等回到人間再将前因後果好好跟他說清,絕不隐瞞。
“别看了,在下界待了那麼久還不夠,來我這顯擺啥呢!”
嘩啦咚拒絕這份狗糧并狠狠瞪着荒,心中已是慌成一團,不應該啊。
按着上神與嘩啦咚原本的打算,荒從冥界回來之後讓他帶着禦馔津離開高天原這個是非之地。
他和上神才好封閉高天原保全剩下的神明,怎麼荒卻是無所不知的模樣。
“别想了,我的記憶從未消失,自然記起也是遲早的事。”
“這……你都知道啦。”嘩啦咚面上打着哈哈,這小子記憶都恢複了,那人間那幾個恐怕都要恢複記憶了,這都是什麼事呀。
嘩啦咚頭疼得搖了搖頭,“你也知道,前世那般也是不得已之舉,今世我們搶先一步,才不至于像前世那般措手不及。”
“應當不僅是我們有準備,不然我的記憶也不會恢複得這麼快。”
荒提醒了嘩啦咚,那些家夥前世即使同歸于盡也要拉着整個平安世界陪葬,如今卷土重來,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阻攔他們計劃的心頭大患。
“我會跟上神再商議,你先回平安京,最要緊的是三大神器。”
嘩啦咚叮囑荒一定要看好三大神器,後急沖沖要離開。
“他們三個真的僅僅是神器,為何我神魂對他們有種莫名的親切?”荒問道。
嘩啦咚眼珠轉了轉,又搖着扇子左顧右盼,明顯想着怎麼糊弄荒。
“那些家夥他們所求無非是借由整個平安世界實現自己的目的,前世追根究底無非是沒有獲得三大神器。”
“三大神器才是擁有平安世界的關鍵,至于熟悉,或許是在清涼殿中相伴已久,熟了。”
一看就沒說實話,總有一日,他自會知曉。
“岐山到底是怎麼回事?”荒又問起了岐山君,恢複了記憶的他自然知道八岐大蛇便是岐山君。
嘩啦咚卻閉口不談,“他那家夥你也知道心細如發,自有籌算,我也是知之甚少。”
說完生怕荒再追問便消失了。
荒想着三大神器今世竟然修成人形,這便是與前世最大的不同。
想起登門拜訪的八咫鏡與八坂玉,荒隻能長歎一聲,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