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間岐疑惑看向身後的小沙,華之沙棠已找到,為何殘魂如此說。
殘魂似乎再也撐不住,身影變得透明,最後奮力喚出一個漩渦,對着草間岐道。
“小草大人,東西就在裡面,時間不多了。”
草間岐明了殘魂撐不了多久,扭頭叮囑清松與華之沙裳。
“清松,小沙你們在這裡等着我。”
華之沙裳看草間岐一臉嚴肅,糯糯道,“恩,我聽小草哥哥的。”說完乖巧坐在四阿婆身邊,清松沖着草間岐點點頭,示意自己會小心看護。
草間岐步入漩渦之中,漸漸被吞噬,等再睜眼時已不是沙塘村中。
漩渦中是混沌的黑暗空間,與陰陽狹間相似,無邊無際,他順着一閃一閃的光亮走到了盡頭處。
草間岐一步跨過,穿越白光,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沙塘村。
不對,沙塘村中的結界消失了。
這裡的沙塘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漁村罷了。
草間岐正站在村中的一棵樹下,樹底下一座簡樸的神廟前正聚集着一群村民。
許這是未設立結界的沙塘村,那結界又是怎麼設立的?
草間岐靠近一看,發現沙塘村的村民一臉愁容,長籲短歎,為首的一名身材魁梧,面目端正的中年男子說道。
“近來荒川不太平,風浪肆虐,更甚者魚蝦幾近全無,家中的口糧沒剩多少了,村長您說這可怎麼辦?”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餘的村民也神情惶恐。
原來這人是村長,魚蝦全無?
清松曾說荒川近期亦是如此,莫非這時也出了同樣的變故,所以才設立的結界。
草間岐看面露憂愁的村長一個個安撫村民。
“大家别擔心,我前往神廟問詢一下大人,這幾日大家都好好待着,别出村了。”
村民們連連點頭,村長離開大樹下,沿着村中的小道走着。
草間岐跟了上去,路上看到的與來時的沙塘村無一二差别,時間仿佛在這裡停止了。
不多時,村長已到了神社,也就是華之沙裳藏身之處,果然是結界陣眼之一。
村長口中的大人應該就是設立結界的人了。
可清松也曾說過着結界蘊含大妖之力,莫非這人真身是妖怪?
草間岐緊随村長進入神社,神社外觀古樸,内有乾坤,大殿僅擺着的神龛用一塊紅布遮着,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村長虔誠的跪拜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大人,村子越發艱難了,您說等時機到了,一切便會迎刃而解,不知這時機可到了?”
忠厚的村長冷汗直冒,對于天命之類他有着與生俱來的敬畏,也深知肆意窺探也是亵神。
知足常樂。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敢來神社。
“時機已到,你今夜随我前往荒川。”
“是!”得到準信的村長面帶微笑,一副解決心頭大患的樣子,恭敬地退了下去。
忽然,村長坐着的蒲團之上出現一個年輕人,坐姿肆意,沒有轉過身來。
草間岐正準備上前。
“難得昊天大人到訪,在下隻有粗茶相待,還望大人賞臉。”
“昊天大人一言不發是為何?”蒲團上的人終于轉過身。
這人面容與阿四十分相似,氣質卻是難得的溫和,沒有阿四萬事不放心上的冷淡,豎起全身刺猬對着來人。
“阿四跟你是什麼關系?”草間岐明白這人看得見自己,與殘魂一般的稱呼,必定知曉自己的來意。
“那孩子也算是我的一個後輩,在下木行光,小草大人想知道的我必定知無不言。”說着他們前往茶室。
草間岐握着茶杯,杯中的茶葉末緩緩浮動,室外的蒼天大樹上傳來陣陣鳥叫聲。
草間岐擡眼看向對方,“京都的姻緣樹結界裡展現的幻境是未來?”
草間岐不知為何,心中有種直覺,困擾自己許久的難題,眼前之人能為他解答。
木行光手執紙扇,輕搖微笑,“展示的一切成為真實取決于你,因為這一切本就源于小草大人您的憐憫,才有重來的機會。”
“我的憐憫?”草間岐疑惑不解。
木行光目光滿懷思念,“那位異世界的創世神彌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保住自己的半身。不隻是他,天地衆生,萬物有了情感自然也有了私心,甚至連小草大人你也逃脫不了。”
草間岐不解,不是說成為至高存在便要摒棄七情六欲,才能公正無私。
可木行光所言卻說有情才讓世界有重來的機會。
“如果前世的一切皆是虛幻,那今世的我所做的一切不也是白費功夫?”
越曆練他越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張看不見的大網之中,莫測的未來令他止步不前。
木行光一眼看穿,心下感慨,難得以前無畏一切的昊天大人有如此不鎮定的時候,果然情之一字自古難解。
“不,一切皆是按照小草大人您的計劃而來。前世的悲劇是一定會發生的命定悲劇,也隻有這般,您才能在今世達成一切。”
“就如那歡冥所說我必須獻祭五大寶物才能達成最終的目的?”
“不。”木行光搖了搖頭,寬慰道,“您的憐憫不僅是單個人,而是這天地萬物。我們所在的世界還未成長就遭遇滅頂之災,借須彌界之手才成為一個完整的世界來重啟。”
“須彌界?他們不是敵人?”
草間岐依稀記得,熊野山祭典上須彌界主率領布下要搶奪三大神器,甚至當着衆人面揭露了前世的真相。
竟然不是敵人?
“也不是朋友,須彌界不是我界之人,也不知他們從何而來,據說是為尋找一處安身之處,這才選中了我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完善也正是借由他們族中至寶——須彌印。”
“須彌印?”草間岐不解,自己的手中隻有造化珠,秃頭書。
這些寶物的來曆,他都清楚,不可能是須彌界的寶物。
木行光搖着扇子,裂開嘴一笑,“大人的安排隻有你自己知曉,須彌印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