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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荒川輪回(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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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生皆苦,唯有自渡。

為何五件靈物的所凝聚成的珠子他不能使用,水麟與阿暝卻能用?

因為自渡。

他們自己想要活下去,靈珠才能真正發揮作用,才能幫助他們吸收極陰之力。

一路上積蓄力量了的靈珠才能真正淨化已被污染的世界之樹。

阿暝前世的自盡也不是妥協,而是為了他的到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到來?”離開的最後昊天問道。

阿暝神秘一笑,“以後你就知道了,我們會再見的。”

水晶世界對昊天開放了連接的印記,昊天也不能辜負,用神力為世界之種構築守護結界。

一旦出事,他即刻知曉。

曆經水晶世界極陰之力磨煉的五件靈物,已是煥然一新,周身光芒耀眼不少。

昊天感到自己煉化靈物的瓶頸已突破。

完全煉化,指日可待。

最後他冥冥之中對水晶世界有了掌控。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昊天也說不上來。

如之前水晶世界的世界之樹所說,還有一樣的它們再等着他。

他必須加快速度。

須彌印通人性,在昊天剛曆練完領悟了世界法則,恢複好後又開始拯救新的世界。

可并非所有的世界都能如水晶世界一樣幸運,其中有的世界即使有昊天相助,也未能戰勝。

沒有戰勝自身,導緻極陰之力的反撲,昊天也命懸一線。

最後世界之樹消失,隻剩下一顆淚珠。

那是失敗的世界殘存的光之力生靈淚珠凝結,裡面是最後的希望之光,是希冀新世界的誕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昊天将這些淚珠收集,灌溉了高天原的因果樹,内心希冀因果樹不會重蹈覆轍。

随着淚珠灌溉增多,因果樹的真身小樹枝葉長了些許。

周而複始,時間飛逝,五百年過去了,還剩下近乎一半的世界。

——————

熊野山結界。

斷壁殘垣,不斷出現又如沙消逝,顯然是受法則的影響。

結界中必定是經過一番劇烈淩亂的打鬥,隻餘阿岐卻無黑蛇的身影。

阿岐雙目緊閉,盤腿打坐,神情痛苦,時不時往自己的身上打上幾道封印的符咒。

“你強行将我吞噬,一招不慎就會被我反噬。”

原來那黑蛇被阿岐所吞噬,可神識還未消散,正在與阿岐争奪身體的控制權。

“你我終究是要消散的,若非你出現在昊天面前,肆意挑撥,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聽到阿岐的解釋,黑蛇嗤笑一聲,嘶嘶作響。

“怕我阻礙你的計劃罷了,那小宙主恐怕還不知你的計劃,心心念念想跟你長伴此生。”

“可惜他的一腔深情,你這冷心冷情的隻怕連他的每一步都算計進去了。”

忽而阿岐身上溢散出濃郁的黑霧,将他整個都包裹其中,拼了命似的想要鑽入阿岐的内心深處。

“即使你計劃得萬無一失,那小宙主可不會被輕易蒙蔽,畢竟他是作為希望誕生的。”

黑蛇言語中竟然帶着一絲的贊賞,阿岐也罕見沒反駁。

“我從未蒙蔽過他,他的職責與生俱來。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他掃清阻礙。”

“總有一天,他會懂的。”

下一瞬,一道亮光将阿岐身上的黑霧束縛凝縮成一個圓球般大小,最後進入到阿岐的眉心。

一個似火焰又似蛇形的印記出現在阿岐的眉心。

阿岐睜開眼,起身擡眼望向虛空處。

“時間不多了,那些礙眼的也該消失了。”

一息之後,阿岐出現在冥界,單刀直入,讓冥幽将虛空之匣交與他。

冥幽恭敬一拜,拒絕了阿岐的命令。

“昊天大人囑咐過,須得他親至才可。”冥幽頂住阿岐沉重的威壓道。

回應他的是一道毫不留情的神力,冥幽身形一停滞,嘴角流血,周身渾厚磅礴的生機忽而幾不可見。

頃刻間又恢複如初。

阿岐的手上亦出現了虛空之匣,神色冷漠,告誡道:“你倒是衷心,卻用錯了地方。”

言畢不再解釋,神行離開。

冥幽終于強撐不住,吐了口血,身旁的鬼使趕忙上前攙扶。

他不解問:“冥幽大人您怎麼能忤逆那位大人,昊天大人還是由那位大人親自教導,為何不直接給了虛空之匣。”

“我忠于的永遠是昊天大人,而不是那位。”

“昊天大人與那位大人不同,如今是深情厚誼,來日可說不定。冥界乃是世界的未來皆系昊天大人一身,不可馬虎。”

“是,可虛空之匣已被取走,可要先禀告昊天大人?”鬼使問道。

冥幽并未回答,拭去嘴角的血,“傳令下去,關閉冥界,非冥界所屬不得入内。”

“冥幽大人,高天原的兩位大人呢?”鬼使慌忙道。

畢竟那兩位大人位高權重不說,與昊天大人亦是至交好友。

“亦是如此。”

冥幽毅然決然,鬼使也不能違拗。

鬼使遵命急忙昭示各界,心中哀歎,還得想辦法在冥界外就将魂魄交接好。

冥幽深知此令一下,冥界會動蕩不安一陣。

可他必須如此,昊天上次來取走不死樹時,他說不出冥界的情況時,曾懷疑那位。

如今看到阿岐親自取走虛空之匣,正是印證了他的懷疑。

果然是這位大人動的手。

山雨欲來風滿樓,未來已混沌不可見,為今之計也隻能靜待時機。

身為冥界之主的他,必須守住冥界。

————————

阿岐離開冥界後又前往荒川之地。

知曉昊天對于水淩和木行光十分看重,故而沒下狠手,道明來意,輕而易舉取走了虛空之匣。

當阿岐離開之後,木行光疑惑問剛剛拉住他的水淩。

“阿淩你剛剛為何不讓我問清緣由,虛空之匣既然是昊天大人交與我們的,自然也得親自交還給昊天大人才是。”

“你我還能活着不過是看在昊天大人的面上,否則那位大人不會這般的‘客氣’。”

水淩語氣凝重,面色不同于之前的平和,仿佛有什麼大事發生。

“那位大人竟然……”木行光一臉詫異,他并未覺察到絲毫的殺氣。

“虛空之匣已被取走,我們必須竟然聯系上昊天大人。”

“你我各回族地,叮囑族人切勿擅自離開,加強巡防。”水淩神色憂郁,面上盡是愁容。

木行光賤兮兮笑着,不知死活用手戳了戳水淩的眉間。

“别擔心,我們一起。”

“雖然不知道你在擔憂什麼,我會讓族人不要離開的。”

“但願是我多此一舉。”水淩沉思還未理會木行光的冒犯。

木行光更是大膽一把勾住水淩的脖子,得寸進尺地揉亂了水淩的頭發。

“哎呀,精神起來,要是我們都慌了,怎麼保護大家,再說了還有昊天大人不是。”

“即使有昊天大人在,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不能拖後腿。”

下一瞬,水淩兩指輕輕撚起木行光的袖子,将他的胳膊從自己的脖子上挪開,随即一個冰凍咒将木行光凍成一坨大冰塊。

“在這之前你的腦子需要清醒,再亂動手腳可不是被凍上一兩個時辰了。”

水淩頭也不回離開,留下木行光這塊冰坨孤零零在礁石上吹海風。

除卻丹波山的虛空之匣已被昊天取走,荒川、冥界與熊野山結界中的虛空之匣皆在他手中。

昊天高天原的兩位好友應該也聽到些風聲,都在等着他曆練結束。

一切的終結就在因果樹上。

——————

昊天殿。

漫天星辰下,昊天在結界中盤坐着,雙目緊閉,神力不斷淬煉五件靈物,不死樹等靈物也呼應綻放耀眼光芒。

煉化還未結束。

又看了一眼昊天,阿岐轉頭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不同于以前充斥着平和光明,如今的宮室陰暗無光,令人不寒而栗。

滿室漂浮着一閃一閃的黑水晶。

阿岐揮手将所有黑水晶盡皆粉碎,其中的極陰之力一絲不差都吞噬殆盡,額上的黑色焰紋更深了幾分。

随着黑水晶的粉碎,出現了一條全新的星辰步道,步道兩旁分散着不同的光球。

阿岐走到一顆泛着淡藍色光球,雙眼一閉,進入其中。

在他進入世界之前,俨然換了一副新面容,濃郁似黑的紫色長發,身上散發着邪惡氣息的蛇頭,從内心令人戰栗臣服。

若是草間岐在場,就會說一句,前世的自己也被這套路給欺騙了。

——————

昊天再次憑借須彌印進入其他被極陰之力污染的世界。

可這次不僅是世界之樹不對勁,竟然有另外一股力量介入。

因為上個世界的前車之鑒,這次昊天格外小心,想屏蔽世界之樹找尋到滅世的根源,再思索下一步。

這是一個水世界,水下分為三個陣營,三者相互牽制又守望相助,共同抵禦海底的自然災害與海怪妖獸。

極陰之力的肆虐,放大了三族之間的矛盾,三族不複以往的平和,争端不斷,内耗嚴重。

在一次抵禦海怪時,一族支援不及時,海怪也比往常來的翻了幾倍,守衛的那一族精銳力量損失慘重,甚至來不及向族中求救。

保留力量的兩族更是暗中勾結,商量好了對這一族的處理。

之後正如他們計劃的那般,損失慘重的那族分崩離析,殘餘勢力隻能依附兩族。

隻是部分不甘心的族人暗地謀劃,準備拉着兩族一起死。

最後抓住了海底火山爆發與妖獸潮的絕佳時機,令三族一起覆滅。

唯餘不甘的靈魂在世間徘徊,直至靈魂消散,世界毀滅。

昊天在進入世界之後,靜候那次導緻一族元氣大傷的海獸進犯。

直到最後一刻,他發現本該精銳盡失的一族毫發無傷不說,早早識破兩族的詭計,甚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最終絕地翻盤,趁機占領了另外兩族。

上一世的赢家反倒成了輸家,風水輪流轉。

昊天想莫非是那一族中之人重生,就猶如之前世界的阿瞑。

可他用五件靈物凝結的珠子探查一番,卻沒發現有與之呼應的生靈。

這方法還是昊天進一步煉化五件靈物才發現。

進入異世界的他還未熟悉異世界法則,需要阿暝這樣的世界之子來吸收極陰之力,積蓄力量,以待最後與世界最強大的極陰之力污染體——世界之樹對抗。

這次一進入世界,昊天發現世界之樹萎靡不振,隻來得及向他介紹滅世緣由便不再出現。

昊天再三偵查才發現,竟然有人先他一步。

那人容貌俊美中帶着邪氣,渾身充斥着濃郁的黑暗氣息,昊天與他交手幾次,皆以失敗告終。

那人算無遺策,将他所有的謀劃一眼看穿,甚至在自己借由水世界生靈吸收極陰之力時插手,差點連靈珠都奪了去。

有時候昊天感覺在那人的身上看到了阿岐的影子。

可靈魂氣息完全不同,再者阿岐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更不能這樣對自己。

最終昊天找到了世界之子,可他卻是站在那人一邊。

“欲·望交織的鬥争實在太過絢麗,為何要摧毀極陰之力,世界毀滅與我何幹。”

這位世界之子便是上一世令兩族覆滅的水世界生靈。

“大人說得對,世界終将毀滅,與其讓他們長久痛苦下去,不如早日解脫。”

“可他們自己的意願呢?”昊天質問道。

即使是世界之子,也不能枉顧千千萬萬生靈的性命。

“與我何幹。”世界之子的插手讓昊天舉步維艱。

沒有世界之子的幫助,珠子無法快速吸收轉化這個世界的極陰之力。

即使昊天找到了僅有的覺醒光之力的人選,也為時已晚。

更不要說那人還在虎視眈眈,放任世界之子作亂的同時也阻止了昊天對世界之子下手。

極陰之力的力量過于強大,昊天以失敗告終,一滴熟悉的淚珠被昊天收入懷中。

在世界毀滅的那一刻,昊天又一次與那位被世界之子稱作大人的家夥交手,對方實力明顯更上一層樓。

激戰一番,海底山爆發,濃煙滾滾,污濁的氣體充斥四周。

昏昏暗暗之中,昊天努力咽下幾欲吐出的鮮血。

那家夥渾身整潔,未沾染一絲塵埃,雖揚着嘴角,眼中卻淡漠虛無,沒有絲毫笑意。

“你到底是誰?”昊天掙紮不倒下,十分吃力道。

因為拯救世界失敗,加之過多消耗自己的神力,此刻的昊天已是強弩之末。

内心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笃定了對方不會對他下手。

對方的實力遠超于他,卻從未緻自己于死地。

昊天也在不斷試探。

那家夥走上前來,一指抵在昊天額間,瞬間困意如山襲來,昊天再三掙紮還是陷入了昏迷。

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耳邊聽到那人的回答。

“吾名八岐大蛇。”

昊天昏過去後,八岐大蛇被濃郁的極陰之力包裹中。

下一瞬黑暗褪·去,露出阿岐的面容,額上的火焰紋絡越發奪目。

阿岐看着昏迷不醒,緊鎖眉頭的昊天,無奈歎一聲道,“太固執了。”

他将昊天一把抱起,轉身離開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卻沒有馬上消散,而是如同之前的那個世界一般凝聚成一顆黑色的種子尾随阿岐身後。

————————

昊天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結界,而阿岐正閉目給自己輸送神力,心中一陣慌張。

糟了,阿岐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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