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九尾猶如蓮花般綻放,紫色狐火也如夜晚叢林間的螢火蟲,四散開來。
絢麗奪目,暗藏巨大力量。
一落地,紫色狐火如同過年的鞭炮一個接一個炸開。
将前仆後繼的白狐炸暈了一團又一團。
剩下的被控制神志的白狐們,妄想徒手撕碎狐火,反而惹禍上身,被狠狠擊暈。
須臾之間,圍困葛葉的白狐已昏倒大半,剩下的都是蝦兵蟹将。
為首的白狐長老被瞬間逆轉的局勢氣得如野獸般低吼,不知死活的沖向玉藻前。
玉藻前側身躲開,擡腿一腳踹飛白狐長老,再次高高飛起,重重落下。
滾了幾圈。
眼瞧着要不行了,這還是在玉藻前控制着力度前提下。
不過白狐長老應該是暈過去了。
葛葉順勢将其餘的幾隻白狐一一擊暈。
若是任由他們神志不清地逃開,萬一碰上不辨是非,除妖心切的陰陽師就糟糕了。
“葛葉,他們可是沖着你的命去的。”玉藻前抿唇不虞道,怎麼說也得讓他們傷筋動骨一番,這般以德報怨,實在太過憋屈。
葛葉一聽,手中的捆綁的動作又利落了幾分。
“白狐一族長久以來被捕殺,即使有了自保之力,長老還是想更近一步,已經走火入魔。他想讓白狐一族所向披靡,将人類狠狠踩在腳下。”
玉藻前嗤之以鼻,手中折扇輕輕搖晃,“你一族的除了大長老外,都雄心壯志,自以為是,特别是這位白狐長老,格外認不清局勢,差點就葬送了白狐一族。”
葛葉心中感慨,自己已是白狐族最為強大的存在。
若非如此,長老也不會非要獻祭自己。
鼠目寸光的長老也不想想自己死後,白狐一族的下場隻會更加凄慘,被當做馬前卒,白白送了性命。
這與白狐一族避世隐居,修行成神的祖訓背道而馳。
可惜長老心智已被自己的心魔蠱惑,無法回頭,其餘族人隻要解除控制一定能回頭是岸。
沉思中,葛葉手上動作沒有停下,将所有被擊暈的白狐族人穿串一樣綁起來,還在繩子上貼上了安倍益材所制符咒。
這符咒能安定心神,令白狐族人陷入沉睡,同時葛葉設下迷幻陣法,讓其他人無法覺察到此處的異樣。
等一切都忙完,玉藻前問葛葉白狐長老既然想獻祭,那陣法在何處。
“在我們一族最為神秘的禁地中,連我也是成年後才知道這個禁地。”葛葉一邊解釋,一邊帶着玉藻前繞過重重禁制來到那個陣法前所在之處。
禁地在族地最深處的一處山洞,山洞被白狐一族的傳承陣法掩蓋。
葛葉揮手打碎門口的禁制,一進入,山洞的白色狐火自動亮起,宛如黑夜中的明燈指引陣法所在。
玉藻前指尖變出一縷紫色狐火飛竄進白色狐火中,無事發生。
一息之後,白色狐火膨脹,躁動地搖晃火苗,倏地竄得一丈高,旋即熄滅。
“這狐火本是照明所用,沒什麼稀奇之處。”葛葉說完與玉藻前到了山洞最深處。
不同于進洞狐火照耀下的影影綽綽,山洞深處不似預料中暗無天日,反而一團白色狐火如烈日高懸半空,将此地的一分一毫都展現得淋漓盡緻。
他們左手邊的石壁上镌刻白狐一族從誕生出的經曆。
白狐族卧薪嘗膽,始終如一尋求最強的力量。
這也是白狐長老迷失自我的緣由。
獻祭陣法就在石壁之下,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陣法中心懸浮着一張神秘符文的符咒。
玉藻前試探性狐尾一甩,狐尾碰到陣法的瞬間,淩厲攻擊被消弭,仿佛打到了空氣一般。
“有趣。”玉藻前不再試探,堕天一擊不留餘地,狠狠地擊中陣法。
陣法敏銳感應到堕天一擊強大的破壞力,啟動防禦。
遮天蔽日的黑霧傾巢而出,充斥整個山洞深處,将紫色狐火鲸吞蠶食。
“咦?這黑霧怎麼會在這?”玉藻前折扇遮住下半張臉,手上揮手又喚出幾縷狐火化作火焰屏障,阻擋黑霧靠近他們。
“這就是你曾說過極陰之力所化,極為難纏的黑霧,也是害得羽衣性命垂危的邪惡又黑暗的力量。”
玉藻前颔首,葛葉皺眉,她垂眸回憶狐族大長老前段時間急召她回狐族,曾言自己弟弟白狐長老一反常态與一個人類陰陽師交往過甚。
這陣法就是那人類所設。
那人類應是一位陰陽師,實力莫測又邪惡,一身黑衣,厚厚的兜帽遮住面容,不得見其真面目。
這人類言之鑿鑿,隻要獻祭了自己,白狐一族就能獲得無上力量,稱霸人間指日可待。
一聽就是空話,白狐長老卻深信不疑。
倏地,玉藻前像是發現了什麼,又繞着壁畫仔細觀摩,時不時用狐火照亮壁畫的内容。
隻見玉藻前走到山洞中最為恢弘的壁畫前,指着牆上一處被刻意毀去的部分問葛葉,“為何要毀去?”
葛葉點頭贊同,“此處自我降生就已被毀去,大長老逝去前說過這張壁畫記載着千年前白狐一族的秘密。”
“秘密?”既然是秘密又為何毀去?之後的白狐一族豈不是不得而知。
葛葉眼簾微擡,手上指着這處被毀去的壁畫道。
“聽大長老說是千年前白狐一族流傳下來的命令,時機一到,就必須毀去,不然白狐一族危在旦夕。”
玉藻前問道:“這時機你們是怎麼得知的?”
葛葉搖了搖頭:“是大長老所說,他曾言這是他與白狐族貴客一并測算。算出這期限正好就逢老長老彌留之際。大長老強行測算時日才元氣大傷,最終他強撐着病體獨自前往禁地。”
玉藻前對那個貴客很是在意,身處隐世之地的白狐一族怎麼這麼巧就來了一個貴客?
又在算出了毀去壁畫時間後,來了一個正好會獻祭陣法的人類陰陽師。
玉藻前收起折扇敲打在手心,“那他可曾告訴你這秘密?”
葛葉從小被那大長老帶大,若非感恩大長老的養育之恩。
而外面地上躺着的鬼迷心竅的白狐長老又是大長老唯一的弟弟,恐怕他隻有死路一條,即使他是心魔纏身,走火入魔。
畢竟他對葛葉的殺意是實打實的。
若是自己沒有及時趕到,葛葉就香消玉殒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大長老曾說這處被毀去的壁畫記載着一道封印,封印着遠古以來極其可怕的力量。壁畫上是記載着這道封印的由來與開啟方式。”
葛葉斂目回憶,記憶中大長老對這道封印諱莫如深,少見的嚴詞厲色說即使白狐一族遭遇滅頂之災也絕不能有動這道封印的念頭。
“這是白狐一族不傳之秘。本來代代相傳,因到了大長老那一代毀去了壁畫,于是他隻對封印說了隻字片語,其餘的我也不得而知。”
玉藻前釋放紫色狐火将彌漫整個山洞黑霧灼燒殆盡,黑霧被狐火灼燒後黑水晶落了一地。
“恐怕這才是獻祭陣法的真正目的。”玉藻前緩緩道。
“什麼?”葛葉疑惑不解,黑霧又為何會被狐火灼燒後變成黑水晶?
玉藻前接着解釋:“打開封印,放出被封印的力量。若我所想不錯,非要你獻祭的緣故,是因為你是這一代的白狐傳承者,你的妖力與血肉就是開啟壁畫封印的鑰匙。”
“而被封印的力量就是方才我們遇見的黑霧也是極陰之力。”
在羽衣被抓的那次,他也查到平家主背後與一個來曆不明又實力強大的陰陽師合作。
那個人在禁地設下陣法,蠱惑白狐長老獻祭葛葉也是為了打開白狐一族封印。
葛葉愣住又恍然大悟,一臉凝重,“若真是如此,那人心懷鬼胎,這獻祭陣法恐怕也是沖着破壞封印去的。我們動手要謹慎,就怕波及白狐一族的封印。”
“即使隻有一絲裂縫,萬一放出那些邪惡污濁的極陰之力,為禍人間,我們的罪過就大了。”
葛葉的擔憂不無道理。
玉藻前皺眉,手中的折扇敲在手中一下又一下,“隻怕這獻祭陣法不會如我們所願。”
蓦然,獻祭陣法又湧現黑霧,蔓延到禁地的每一個角落,傾瀉而出,來時路上的白色狐火都被黑霧熄滅。
整個山洞陷入黑暗。
葛葉與玉藻前背靠背,白色與紫色的狐火懸浮在他們身邊,抵擋着黑霧也照亮它們想他們困死的意圖。
此時,他們與黑霧不死不休。
玉藻前趕忙将極陰之力所化的黑霧弱點告知葛葉。
心中無畏,心的力量會指引着你淨化極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