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橫生枝節,結緣紅繩插了一腳,自己的計劃被打亂了。
“沒亂,”結緣紅繩感知道草間岐心中所想,“凡事宜早不宜遲,現在就動手的最佳時機。對你對他都是最好的。你的心明明都将他們看得比你自己還重,臨到頭怎麼不願意呢?”
結緣紅繩蒼老的聲音令草間岐含羞不已,感覺自己被長輩質問了一般。
若真算上前世,顯然自己的年歲還更大些。
“沒有不願意,我隻想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那是沒有其他紛擾,他能無所顧忌将自己的心全然袒露。
對方也沒有借口糊弄過去。
他也不會允許。
“等到塵埃落定,大事已成。你真能等到那時候?”結緣紅繩靈魂一問,草間岐沉默了。
他也不知。
扪心自問,三大至寶還未尋回,祂在暗中虎視眈眈,還有諸多自己不知曉的謀劃。
岐山君恐怕暗中也有布置,他也不敢打包票一切能按自己所想的進行下去。
他不說,是怕給出了承諾,自己做不到。
他不願意讓對方覺得自己被抛下,是不重要的存在,所以才遲遲未袒露心意。
面上一直裝作對自己被算計入人間耿耿于懷,其實他早就不生氣了。
他深知對方的心藏得很深,若即若離讓自己捉摸不定。
從始至終,他的答案隻有一個,經曆中遭受的一切他受着,但最後會找對方問個明明白白。
也許,這才是對方拿捏自己的緣由。
“問問你的心,現在願意嗎?”結緣紅繩又道。
耳朵紅彤彤的草間岐閉上雙眼,雙手抱着自己,将所有顧慮抛去。
咚咚的心跳聲快得難以掩飾。
昊天那一世,未能将心中所願坦誠說出,即使挽回了一切,還是遺憾不能相守。
殘缺的前世,他和鏡子他們被封印,暗中被攫取力量。
封印的他大多時候都是沉睡的,即使醒來也是小心積蓄力量,想沖破封印去找他。
帝休鈴中,他帶着自己遊遍整個世間,将自己護在羽翼下,保護得密不透風。
那是昊天與阿岐未完成的心願,他在自己懵然不知的時候已經完成了。
今生,不曾辯解的他對所有的神都是一副将自己視作棋子。
可自己依舊窺得了一絲真意。
草間岐彌足珍惜,像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寶藏,嚴嚴實實藏在自己的心底。
這一世還是要到最後都不言說嗎?
結緣紅繩說得對,宜早不宜遲。
遲了,就沒機會了。
“我願意。”輕輕的,充滿愛意的話一說出口。
瞬間,纏繞着草間岐的密密麻麻,沒有盡頭的結緣紅繩褪·去,消融,最後化作一枚愛心出現在他的手心。
“這是你的愛意凝聚,它會帶你前往。”
“無論何時何地,要相信愛,愛是連接你們之間最強大的力量,能穿越時空,甚至所有力量無法到達的地方。”
結緣紅繩留下這句話後消失不見。
草間岐握緊手中結緣紅繩所化的愛心,心中默念。
帶我找到他們,拜托了。
唰——
耀眼的紅光從草間岐雙手捧着的愛心上綻放,逐漸将他整個身軀包裹中,化作一顆泛着光芒的紅寶石,瞬間沒入鏡中。
順着沒入八岐大蛇與岐山君胸膛的紅繩指引,将草間岐帶往他們所在之處。
當草間岐再睜眼時,他已站在八岐大蛇與岐山君的面前。
他們滿眼是要殺死對方的決絕,草間岐的身形被結緣紅繩隐去。
偏偏,紫黑色和白色的神力餘波碰觸到他時,化作溫柔清風,拂過他的發絲。
真是。
對自己怎麼就不溫柔點。
神情堅定,清澈的雙眼滿是溫情與執着,草間岐大步上前雙手握住穿透他們胸口的光束,将自己的神力灌入。
紫黑與白色各半的光束蓦地消失。
八岐大蛇與岐山君站立着,雙眼緊閉,神魂陷入沉睡。
草間岐一手抵着八岐大蛇受傷的胸口,另一隻手抵住岐山君同樣被光束貫穿的胸口。
他用神力一遍又一遍修複他們靈魂上傷口。
接下來,就是讓他們嘗試融合。
愛心從草間岐手中浮至半空,綻放溫暖又治愈的紅光宛如一縷紅紗灑落在他們身上。
将八岐大蛇與岐山君的靈魂短暫的連在一起。
草間岐合上眼簾,順着結緣紅繩的力量前往他們的靈魂深處。
砰——
草間岐一頭撞上結實的胸膛,頭暈眼花,對方及時将自己扶住,撫摸自己被撞的腦袋關切道。
“小草?怎麼了?隻差最後一步了,快進入陣法。”冰冷的話語帶着難以掩飾的急切。
他擡眼一看,扶住自己的是岐山君,左顧右望,眼前是記憶中熟悉的星辰時空陣法。
五大至寶被放置在五個陣角處,泛着熒熒微光懸浮着,至寶上的靈力猶如永不停歇的泉眼噴湧注入陣角的凹槽處。
流出的靈力呈現出藍色、紅色、黃色、綠色、金色,沿着陣法的凹槽流動,一點點将星辰時空陣法的符文點亮。
陣法中心的符文最為深奧,将五系靈力彙集于次,可讓草間岐暢通無助,沒有絲毫副作用吸收這些靈力。
剛剛被喚醒的他還在陣法最外側,還沒有進入。
“等等……”草間岐斷斷續續道,腦子一片模糊,昏昏沉沉的。
不應該是這樣。
他的内心疑惑不解,明明……五件靈物不該出現在這個陣法中。
他仔細回憶自己如何進入陣法,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記憶,一片空白。
一回憶,頭如針紮般疼。
自己與鏡子玉玉他們相伴的記憶依稀記得,隻是其餘的記憶都被蒙上了一層紗一般。
有點印象卻看不真切。
當草間岐還在回憶時,岐山君走到他的身旁,強硬握緊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入陣中。
手腕處的桎梏堅如磐石,他悄悄掙脫一二,岐山君一個冰冷的眼神将他定在原地,不敢再有動作。
“主人,我覺得這樣做不對。”草間岐思前想後還是脫口而出道。
“哦?你不是答應什麼都聽我的。”岐山君的反問振聾發聩。
草間岐十分苦惱該如何應答。
“當然,可是那是之前的我答應的,現在的我無法認同。”
草間岐微紅着臉,強忍尴尬辯解,岐山詫異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瞬間手足無措,這般耍無賴,他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