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太宰治再次确認:“咒術師遭遇詛咒很常見吧?”
“那是當然。”
白發神子聲音褪去悲喜,仿佛來自更高維度。
“要經常去幫助那群不會控制咒力的家夥,還會看到很多普通人被咒靈襲擊的慘狀,被碾成肉泥的、缺胳膊少腿的……對了還有詛咒師,那群家夥也很麻煩。”
他忽然彎腰湊近。
“你會這樣問……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有了加入我們的念頭?”
“……談不上吧。”
太宰治緩緩呼出一口氣,露出放棄般缥缈虛無的微笑。那其中蘊含了疲倦過後再難掩飾的少許真情實感,像是拂曉時分将散未散的薄霧,風吹即逝。
“我隻是……稍微産生了一點興趣。”
“在表面的世界,死亡被人忌憚并且遠離日常。但在詛咒的世界,死亡是日常,‘死’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你不是說過嗎,詛咒由負面情緒産生。那麼,近距離暴露在死亡的危急、憤怒和恐懼之下,說不定能找到些什麼。”
關于活下去的意義。
五條悟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
“而且……”
就算時日尚短,他也看出了咒術界的腐朽,以及咒術規則的陰暗。
為什麼在這樣的世界裡,五條悟還能活得如此赤誠耀眼。
如果能加入高專,近距離感受生與死,近距離觀察五條悟,說不定能……
五條悟被太宰治看得心裡毛毛的,感覺自己是隻等待實驗的小白鼠。
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後續,他追問:“而且什麼?”
“某人玩遊戲輸給我的賭約還沒實現。”
“……啊?”
白發少年發出不滿的聲音。
“你想說的不是這個吧。我還以為你會再問‘做咒術師有什麼意義’‘人活着有什麼意義’之類的。”
[人活着就是為了太宰治]
[人活着就是為了五條悟]
[人活着就是為了看你們談戀愛!快給我談!]
“五條桑做這些事從不出于意義。即使向你詢問,也隻會得到‘要什麼理由,想做就做了呗’這樣的答案。那麼,‘問你意義’這件事本身就變成了沒有意義。”
五條悟撇嘴。
雖然能聽懂,但跟這種人說話有點費勁欸。
但同時,他又有一種奇異的暢快感,像是某種預感——他終于能迎來某個懂自己的家夥了。
五條号小白鼠一點都不怕,反倒很好奇自己會被怎樣解剖,對方會得出什麼樣的實驗數據。
“挺聰明的啊你這家夥,我不讨厭你這種類型。”
非常順口地,鄭重的諾言許下——
“如果你加入高專後,還是不想活下去,認為在這個世界多待一秒都隻剩絕望……到了那一刻,我可以幫你。用我的術式,賦予你‘偉大死亡(BIG SLEEP)’,保證不會讓你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痛苦。”
太宰治眼神一動,連呼吸都放輕。
此刻,他終于露出袒露幾分真心的笑容,“那就拜托你了。”
[那就拜托你了]
[突然有點感動]
[我宣布,這就是我cp的結婚誓詞!請你們速速結婚!]
[小悟承諾的時候眼神堅定得像要入黨(bushi)]
[這不會是flag吧,不會有刀吧]
[不要那麼自覺找刀子啊]
五條悟摸摸下巴,“……奇怪,感覺這句話像是被你誘導着說出來的。”
該不會這家夥此前種種行為,都是為了誘導自己說出剛才那句話吧。
太宰治假笑:“怎麼會呢~”
五條悟也沒再糾結,朝太宰治伸出手去。
“那麼,歡迎來到地獄。”
雨停了。
夜空如洗,繁星閃耀。盞盞路燈次第亮起,金燦燦的光影變得清晰,彙成通往遠方的綿延光帶。
太宰治沒有去接那隻手,自己站起了身,慢條斯理拍拍身上的灰塵,像是拂去過往沉疴,轉眸面向新生,同時幽幽感慨。
“中二病啊,确實,五條桑也到這個年紀了。”
五條悟:“…………”
五條悟:“才不是啊!”
[一招制敵,不愧是你,哒宰]
[我醞釀好的感情都沒了]
[不管怎樣,宰宰做出選擇了,真棒]
[提前祝賀宰宰入學!]
[終于可以一起學(搞)習(事)啦]
……
手機界面,提示信息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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