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過去,緒和給他換了一次紗布,正當她對着燭火,覺得百無聊賴時。
祁麟終于睜開了眼睛,她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無奈地看着他:“感覺還好嗎?”
祁麟顯然剛轉醒,思緒還有些理不清,看了她半晌,才道:
“你把我救出來了?”
緒和挑眉:“不是我是誰?”
誰知,祁麟卻皺起眉頭,直直坐起身來,想要下床,卻被自己的傷口扯得堪堪停下了動作,他頓了片刻,深吸一口氣道:
“你為什麼要救我出來!”
緒和頓時被他這麼一問,問得有些惱火。
為什麼救他?他是不是腦子有病,是受虐狂?她眉毛一橫:“不救你,你死在那?”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對國師說這等話早已是僭越,但她根本不想管,反而把自己手上剛給他換下來的浸着血水的紗布往地上一丢!
祁麟卻是低頭,悶聲道:“你不懂,這是我欠參商國的。”
緒和問:“為什麼?你欠什麼了?”
祁麟閉了閉自己的眼睛:“若不是我給他們做了此等預言,也不至于參商如今成了這個局面……”
他一字一字低聲說着,越來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說到後面,似乎越來越悔恨——
“如今我來參商國,本來就是還這筆債……”
緒和聽聞,一個快步上前,狠狠抓住祁麟的胳膊,他胳膊上甚至還有鞭痕,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她心想,他不是受虐麼?不是要還債麼?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媽的她費了渾身力氣好不容易把他救回來,結果他不僅不感謝自己,還說這是他該的。
這不是傻逼嗎?
她死死捏着他的胳膊,祁麟因為疼痛而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力氣居然這麼大——
他金色的瞳孔驟縮,裡面盛着緒和一張冷臉。
是了,她修的是影術啊,極為霸道,暗殺都不在話下,長久修行又怎麼會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扯了扯嘴角:“你幹什麼?”
她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
祁麟覺得好笑,竟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對他說話了,他竟然久違地聽到了這種話。
緒和看到他笑出聲,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笑什麼!”
祁麟懵了,他一下子從所有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他嘴角有些僵硬。
“你搞清楚,你現在是我昭陽國的國師,你要為了自己一點個人的愧疚感,而導緻我昭陽國國師身死他鄉,你還是個人嗎!”
他呆呆地看着緒和,臉上火辣辣的,還帶着她身上的玉蘭香氣。
他忽然又笑出聲。
“哈哈,哈哈……”他低低從喉嚨裡笑出來。
笑得緒和毛骨悚人!
她罵道:“現在腦子又壞掉了?”
祁麟好像突然渾身的力氣回來了一樣,反制住她鉗制住的胳膊,反而抓住她的。
這下是她驚了,國師難道不是一個文人?為何力氣如此之大?
他金眸裡光芒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