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刻滿陌生而詭谲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金色光芒。
前面有一個很大的建築,四周都是玫瑰。頓時他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詭谲的場景,忍不住說了一句,“卧槽”。
玫瑰花叢中央刻着巨大的法陣,但那些扭曲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幸好除了這身古怪的長袍外似乎沒什麼變化,這才松了一口氣。
暗紅的花瓣在夜色中近乎漆黑,像是凝固的血。
他看着周圍的環境沉思着,在考慮要不要跳下去離開。
就在他猶豫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他本能地躺下裝死,但發現那個人離得似乎很近了。
他的這一舉動很明顯,隻是在亡羊補牢而已。
那個人飛快的狂奔過來,瞬息間便停到了法陣旁邊。
冰涼的指尖戳上他的臉頰。
"......江樾知?!"
聽到熟悉的聲音後,少年猛然睜開眼,與男人兩兩對視。
“淩濛!你為什麼也在這裡?”這聲音讓少年猛地彈坐起來。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對方額上那道小凹痕和他記憶裡分毫不差——可十七歲的淩濛,不該有這樣深邃的輪廓和成熟的氣息。
"你踏馬怎麼變得這麼老了?!"他脫口而出。
“江樾知。”淩濛眼眶忽然濕潤,嗓子幹澀的蹦出兩個字。
他的手指在顫抖,幾乎不敢觸碰眼前的人——那張臉分明是記憶中的模樣。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這是怎麼了?”江樾知眉頭緊皺,急忙的問道。
男人顫抖的手撫上他脖頸,在觸到脈搏的刹那突然發狠将他按進懷裡。江樾知被勒得生疼,卻聽見對方心髒跳得像要炸開。
“喂,你怎麼了?”江樾知眉頭緊皺的問道。
而淩濛沒有說一句話,依舊緊緊的摟着江樾知。
他有些急躁的推了推淩濛,而淩濛好像終于回過神來,認真的看着江樾知。
失而複得的狂喜在血液裡奔湧,燙得他渾身發抖。
他松開手,卻仍用顫抖的指尖描摹着少年的輪廓。可當他捧住這張臉時,卻發現比記憶中的更加年輕。
"你終于..."淩濛的聲音哽在喉嚨裡,指腹無意識地摩挲着對方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活了..."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指節觸到的骨骼輪廓太過青澀,肩膀的寬度也比記憶中窄了幾分。這個認知讓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不對..."淩濛猛地扣住少年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你怎麼這麼小?"
江樾知被他晃得頭暈,正要發火,卻對上男人近乎崩潰的眼神。
那雙總是沉穩如深潭的眼睛此刻翻湧着驚濤駭浪,眼白處甚至泛起了血絲。
"阿樾,"淩濛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卻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緊繃感,"你現在幾歲了?"
"17啊!"少年煩躁地拍開他的手,"你踏喵的犯什麼神經?大半夜把我弄到這個鬼地方,還穿得跟個cosplay似的..."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淩濛的表情突然變得極其可怕。
"17...啊。"男人機械地重複着,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的手指再次收緊,卻又在少年吃痛的表情中倉皇松開。
月光照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表情。
江樾知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他認識的淩濛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何曾露出過這樣...破碎的神情?
"喂..."少年不自覺地放軟了語氣,伸手去拽對方的衣袖,"到底怎麼回事?"
淩濛緩緩擡頭,眼中的情緒讓江樾知呼吸一滞。
那是混合着狂喜與絕望的眼神,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終于找到綠洲,卻發現那不過是海市蜃樓。
"六年了..."淩濛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我等了你整整六年。"
夜風突然變得很冷,江樾知打了個寒顫。他這才注意到,淩濛的軍裝袖口沾着暗紅的血迹。
這個認知讓他胃部一陣絞痛——他記憶中的淩濛,昨天才跟他看完音樂會。
"不可能..."少年喃喃自語,不敢接受,"我明明...我明明剛才還在..."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而淩濛也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