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宰一言不發的看着她，一瞬間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以往自己錄節目受傷，或是因為工作忘記約會，她也是這樣紅着眼圈，倔強的和自己對視。

這讓他有些恍惚，下意識的拉住她的手，站起身親了她。

隻是唇齒間瞬間的觸碰，姜至卻如觸電般。她迅速推開他，轉身要走，又被李赫宰從身後抱住。

“如果說，即使是這樣，也想再多見你一面呢。”他嗓音低沉，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姜至心下一沉，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放開，”她掙開他，擡手擦了眼淚，轉身看他，“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們早就結束了不是嗎？”

“結束？我們為什麼會結束？”李赫宰借着醉意發洩，“我真的是想不明白，我們倆怎麼會分手。”

從小一塊長大，彼此熟悉的像是一個人，度過難熬的單相思成為彼此依戀的戀人，以往無數次的吵架，無數次說分手，都是轉瞬就和好的。

所以李赫宰一直相信，他和姜至是一對特别的戀人，最終的結局也肯定是婚姻，不是分手。

他上前兩步，走近姜至：“是，那時候叔叔突然去世，你傷心不想理我，我能理解，可現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也該向前看了。”

說着，要去牽姜至的手，姜至下意識的躲開：“這個時候為什麼說起爸爸的事？”她流着淚質問。

“因為你到現在都不肯面對。”他說。

葬禮後直接消失了兩個多月，這麼多年來從不提起，也從不參加祭祀，更沒有去她爸爸墓地看過一眼。至今不肯接受自己爸爸已經去世的事實。

像是心髒被人生生撕開一道口子，姜至疼到難以呼吸，眼淚決堤一樣止不住的流。

李赫宰忍不住心痛，擡手要去幫她擦眼淚，姜至倔強躲開，自己擦幹了：“即使是這樣，我們也回不去了。”她看着他說完，然後轉身離開了。

回去前，姜至在外又吹了好一會的冷風，徹底的平複了心情，才重新回到聚餐的餐廳。

剛坐下不久，隔壁座位的忙内作家就提醒說，剛剛她手機一直在響。她點亮屏幕，有兩通未接來電，還有一條kakao消息。

都來自Andy。

自從那晚他在電話裡半玩笑半真摯的告白，兩人的關系就由朋友過渡到暧昧。

其實從聯系的頻率到交往的分寸，和之前都沒有什麼差别，隻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面對彼此時心境也就不同了。

那晚表白後，Andy也沒有要求姜至一定要給出一個答案，隻是讓她好好考慮，這讓姜至很安心，同時又感到抱歉。

她劃開手機kakao信息，是Andy問她聚餐什麼時候結束，需不需要去接她。她點開回複框，一會輸入，一會又删除。

最後輸入了一個“好”，點擊發送。

半個小時後，聚餐結束，姜至手機也接到了Andy打來的電話。

他已經到了，就在馬路對面。

隔着不到十米的雙行道馬路，還打着雙閃開窗招手，她很容易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姜至挂了電話，和同事們簡單道别，就趁着斑馬線綠燈跑到了對面。

上車系好安全帶，她下意識的看了眼餐廳門口仍舊聚着說話的人群，看到李赫宰的視線望着自己這邊。

太遠的距離，姜至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不知怎麼的，就突然有種邪惡的小雀躍在心底蔓延開來。

“呀，有點過分了哈。”一旁的Andy突然打斷了姜至。

她有些不明所以，看向他：“嗯？”

“你現在是把我當做報仇的工具了嗎？”他說。

姜至心下一愣，沒有接話，她剛剛确實是有這樣的念頭。

“呀，”Andy自嘲的笑笑，臉上的表情依舊溫柔，“即使我現在是單相思，你也不該這樣做吧。”

“不是的，”姜至下意識的反駁，想說他不是單相思，可又不知道怎麼表達，最後隻能道歉。

“道什麼歉，”Andy揉揉姜至的頭安慰，随即又玩笑般的歎氣，“單戀嘛，經曆這樣的事也情有可原。”

姜至急了：“歐巴，真的不是這樣，我很喜歡歐巴，從小就喜歡。”

以前和李赫宰交往的時候，就經常被他埋怨，她對待他這個男朋友的關注，還不如神話組合裡她第二喜歡的Andy。那時她總是反駁，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即使Andy隻排第二，他也沒資格和他相比。

那會的她死都不會想到，會在今天出現完全相反的場景。

“雖然很喜歡，但是......”她突然停了一下。想說這種喜歡和那種喜歡是不一樣的，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隻是說，“總覺得，歐巴适合跟更好的人在一起。”

Andy看着她，眼裡始終含着溫暖的笑：“你怎麼知道你不是那個更好的人。”

姜至心頭一怔，看着他半天說不上話。

她承認，那刻，她心動了。